苏锦而后回了林府。
而乔晗之,不过在苏州待了两日就被急召回京了,其缘由不得而知,只是偶从旁人那儿听说京都发生了大事,至于是什么事倒是没讲清。
苏锦回到林府的时候,铃木已经醒来了,靠着床坐着,看她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看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姐姐”,苏锦走过去,看旁边的桌上还放着碗汤,拉了条凳子在床边坐下,笑:“怎么不把汤喝了?”铃木看着她也笑,道:“姐姐又不是不清楚,我从不吃莲子的,可偏巧那边那汤就是莲子汤。”“还是放不下?”苏锦听了幽幽地叹了口气,铃木并不言语,只是脸上的笑意敛起。
苏锦坐了一会儿,将汤端出去,不久后端了碗鸡汤进来,温热的,铃木喝了几口就不再喝了,只靠着休息。闭眼许久也未有睡意,便拉了苏锦过来讲话。
“姐姐,听他们讲,你前些日子同个男子去了京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铃木笑问。
“他们也太爱嚼舌根了,”苏锦听了脸上一红,头一低,嘀咕道,随后看着铃木,道,“不过去京都办些事情,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那么,那个男子呢?”铃木揶揄道,眼角分明有些戏谑。
“不同路的,到了自然就分开了,难不成我还得跟他一直待一块?”苏锦脸上一沉,随即又笑道。
“可我倒是听说那男子可是给姐姐赎了身啊,姐姐对他就没有别的想法?”铃木没发觉苏锦的不自在,继续笑道。
“别的想法?你当真多想了,朋友而已,能有什么?”苏锦叹道。
铃木笑而不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男子对苏锦的意义,但恐怕苏锦自己不愿承认,亦或许是苏锦本身也看不透自己。苏锦被铃木看的恼了,拿了那碗就出去了,关门之前却还不忘叮嘱一句:“倘若累了便歇着吧,有事就唤一声,门口都有丫头守着。”“姐姐,我记住了。”铃木乖巧地点头。苏锦还不忘叮嘱了门口守着的丫鬟,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苏锦走过大厅的时候正看到林大人在喝酒,眉头一皱,走过去,道:“怎么在喝酒?”林大人抬头看她,苦笑:“当今圣上出事了,朝堂动荡,恐有大事要发生了。”“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苏锦听了一惊,连忙坐下问,林大人倒了杯酒,低了头,道:“是爹爹派人给我发的密函,前两日圣上在成妃的寝宫被人下了毒,当场便昏死过去了,经由太医院才保住了一条命,而今成妃以及她宫里的一干宫女公公都被下了天牢。圣上正在彻查下毒之人,连那些朝中重臣也没略过。”
“你是担心林伯父也会被殃及?”苏锦叹了口气,问。林家与成妃颇有交情,但其缘由还是因为当初成妃刚进宫时受过林家的恩惠,自此不忘,处处提拔,如今成妃落难,恐怕林家也会被殃及。
“是。”林大人将酒杯重重搁下,叹了口气。
“可有法子避开?”苏锦问,却是连自己心底都清楚,但凡牵扯上,哪里有法子能避开?何况以当今皇帝的性子,是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
林大人摇了摇头,叹:“避开是不可能的了,只盼圣上能查个清楚,免得冤枉了人。”
“也只能如此了,”苏锦也跟着叹道,又看向他道,“你也莫沮丧,现今你也需注意些,至于周林那事,得尽快办好,免得迟了些被查出可就不好了。”
“我也正打算着呢,只是这里死囚虽不少,但该如何才能说服他为周林顶罪?”林大人揉了揉额角,只觉得烦闷不已。
“死囚一般都惜命的很,但也不缺那些寻死的,你设法找人看看死牢里那些人,看看有没有,到时候应允他照顾他亲人即可。”苏锦思索了一会儿,提议道。
“若真如此倒是好办了。”林大人又叹气。
苏锦将酒壶隔得远了些才起身,又同林大人讲了会儿话便回房了。
春色浓,柳意青,一方墨砚,执笔在白纸上落下几笔,渲染出一幅山水,“荀卿这画是越来越好了。”身后有人渐近,站在他身旁,看了看他的画,叹道,“许大哥的技艺比荀卿高了不知多少,便不要这样取笑荀卿了。”宁弘晋将东西收起来,笑道。
“我这也不过是随便画画而已,”许楠风笑道,随后往四处看了看,凑近了低声道,“听说你这次跑去苏州去了青楼?诶?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了?以前不还跟我讲说什么是败坏道义的吗?”一脸幸灾乐祸的,宁弘晋听了一噎。
“好了不逗你了,这次过来是同你告别的,我打算去从军了。”许楠风看着他的反应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脸上笑意蓦地敛起,一脸凝重。
“从军?许大哥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先前没听你讲起过啊。”宁弘晋的手一顿,抬眼看他,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
“早便决定了,家里那老爷子也早就讲过了,说是如今虽看着天下太平,但也不防那些觊觎这皇位的人,许家三代皆是文官,只出过一个武将。老爷子早就想让我上战场去,既是保卫家国,亦是为许家谋得一个好名。”许楠风摊摊手,一脸无奈。
“可是许大哥这一身武功如何能上战场?”宁弘晋皱眉,道。许楠风会武功,但也只是三脚猫功夫罢了,平日里对付对付那些无赖倒也还好,若是要上阵杀敌……只怕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问题。
许楠风听了失笑,一掌拍在他肩头,道:“你这小子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去苏州的那些日子,我可是一直被老爷子逼着练武功呢,如今虽比不得那些大将,但做个小兵可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