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璟宁连忙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的大小姐,你可小声些!”
他示意祁韶安坐下,小声说:“我现在不方便与你说明,你且回去,问叶子便知晓了。”
祁韶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她原以为叶久只是借吴勇之手,好好整一下沈家,让他亏一笔银子,报那日暗算之仇。
却不成想,她这一局,竟是在下大棋。
而且此时她叶久正在府衙之内,别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身上去。
这人倒是还不忘把自己摘个干净。
她抬眼看了看薛璟宁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有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那么,兄长他设计借贷之事,你…也是知晓的?”
薛璟宁闻言,脸上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愉快的扇了几下扇子。
“那是自然,不止如此,就连沈家找的那名钱主,也是我薛府手下的行钱。”
行钱,是给主户张罗放贷事宜的中间人,一般有家底的钱主都养着不少行钱。
这下祁韶安彻底呆住了,如此说来,沈家被叶久那厮坑掉的银两,一转眼,又进了薛府的腰包。
这可谓一箭双雕,既让沈家吃了个闷亏,又让薛府走了一单生意。
叶久她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连自己都没发现这里竟暗藏玄机。
“你说说她这脑子是怎么长得,怎么我就没想出这主意呢。”
薛璟宁摇摇头,这家伙太黑了,幸好他早早结识了,不然来日万一成了对手,自己还不得哭死。
祁韶安面色缓了下来,如今就等这人如何解释,那名轻生的女子了。
自己倒是小看她了,这人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却不想排了这么一出大戏。
她眼波流转,眸子里明暗不清。
叶久,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祁姑娘,戏看完了,不若我送姑娘回去吧。”
祁韶安看一眼外面,还是朗日晴空,便回绝了他,“天色尚早,我自行回去即可。”
薛璟宁点点头,语气上都染了一丝愉悦,“也好,我正好也回去理一下那沈家交来的银锭子。”
……
沈家庄。
沈老板头疼的敲着脑袋,手指扒拉扒拉拨着算盘。
可是不管怎么算,就实实着着的亏了四百两。
他沈家卖上一年酥酪也不过积攒下百两,这一下一年全白干了。
沈老板捂住胸口,皮肉之下传来锥心之痛,真真是老马失蹄啊!
他把算盘珠子随手一推,倚靠在椅子上,单手扶额,用力按着太阳穴。
突然院子里响起嘈杂的声音,他顿时怒上心头,烦上加烦。
于是刚推门进来的小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群贱烂玩意吵吵吵吵!!回头给你嘴里揣上粪,让你们喷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