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挽着他,把他带到床上坐下,二人抵着头,把那些回放一个个地刷了个遍。
阿圆越看越吃惊,直到无语至极,这“一颗厘子”的直播风格,看似和自己的不同,实则模式都是照搬的:阿圆在客厅的毛毯上直播,“一颗厘子”在房间的地板毛毯上直播。
阿圆常穿卫衣t恤等浅色系服装,“一颗厘子”基本没穿过深色的衣服,款式也多为休闲。
阿圆头发自然黑栗色,微微带卷,“一颗厘子”染了个棕发头顶烫了个纹理。
阿圆吃播的食物五花八门,但最爱吃甜食,甜品的播放量最高。“一颗厘子”的微博置顶就是某期吃小蛋糕的视频。而那被粉丝提及的盲盒吃播的视频就更不必说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这“一颗厘子”是带货的,每天都要带不下五件的商品,而阿圆虽然也偶尔做促销,但那都是爱心助农的公益产品,更多的时候都是纯分享。
最为让人的反胃的是,这“一颗厘子”连人设也抄!
他举手投足之间极尽可爱风,常常撒娇卖萌,这便算了,他竟然还在身边安插了一个戴着卡通熊猫头套的男友,这个男友就是他一直挂在嘴边的“熊猫”,常常分享自己和熊猫的趣事,最关键的,他说自己大部分的食物,都是熊猫给他做的。
这无疑是饭卡的复制版。
可抄袭又抄得非常低级,首先那些食物很多一看就是外卖,又或者是速食,何谈熊猫“亲手烹饪”一说。
然后那熊猫也经常欺负“一颗厘子”,比如说在他吃播的时候扯头发,伸出脚绊他一下,在他喝矿泉水的时候吓他,举止非常无聊。
这是阿圆最为不能接受的一点,怎么可以连主人都抄,哪怕抄得一天也不像,可就是很膈应他,比冤枉他抄袭还膈应!
“这货心虚了,我靠!”汤杰帆突然道:“就在刚才,他突然悄无声息地删了几期回放,我看了下是相似度极高的几条,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幸亏我保存得快,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好吗?”
牧奇沉着脸思索片刻,对他道:“一个创意点撞了可能是偶然,但这么多逻辑线的连环撞,再说是巧合便说不过去了。把这些证据保存好,发给律师,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阿圆听不太明白,隐约知道是要打官司,乖乖地挨着牧奇。
汤杰帆说好,“到时候我直接把律师声明发到小圆圆的微博上,就是我们的回应了,他是第一时间掌握了舆论方向,但他说的那些话漏洞百出,还是叫法律制裁他吧。”说到这里他嗤笑了一声:“他们估计仗着自媒体这块版权维护意识不强才这么胆大,现在网络视频传播速度太快,很多原创博主被抄袭了只能忍气吞声不了了之,他们也没有精力和时间维权,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多的是时间和精力。就是……我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我身边好像没什么在这块维权成功的先例……”
牧奇的声音发冷,“那我们就做这个先例。”
阿圆很少见这样严肃的牧奇,倒不叫他害怕,反之多了安全感。
有主人在,刚才一肚子的委屈已然消散了不少。
阿圆把脑袋靠到牧奇的肩膀上。
汤杰帆犹自说着,“诶,我发现这货直播的雅象tv,是浣熊tv的子公司,我这边和平台负责人也联系一下。”
他话音忽然一顿,“阿奇,小圆圆在你旁边吗?”
牧奇闻言,和阿圆对视了一眼,刚欲抽回手臂想去阳台打电话,却被阿圆紧紧抱住,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牧奇对话筒道:“怎么了。”
汤杰帆又低声爆了个粗口,“这些黑粉真是够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这上面写的什么鬼胡言乱语我都说不出口,你还是自己看吧。”
他把那个豆瓣链接发了过来,是个盖了高楼的八卦爆料帖子,帖子的标题是:扒一扒那个抄袭圆圆的牛掰前世今生。
帖子很长,说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在生活里和阿圆多有接触,知道很多内幕。揭露说阿圆当初走红网路的那个吃蛋糕的视频,其实是高价和那位摄影师合作的摆拍,营销都花了不少的钱。说饭卡可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老板,就是个雇来打工炒cp的兼职生,不然为什么连个脸都不敢露?
还没完。
说阿圆身后其实有个有钱的金主,不过对方有正牌的老婆,可怜的正牌老婆给金主生了两个孩子沦为同妻还不自知。阿圆想红想进娱乐圈,金主一直在捧,只可惜是个只会吃没脑子没才华的人,爆火了一次就糊了。还说阿圆现在也放弃了进娱乐圈的路了,专心跟着金主捞点小钱,所以直播常常懈怠请假,不久前还停播两个月,据说是金主到泰国出差,他陪着上赶着卖屁股去了。
要多离谱有多离谱,关键是下面跟帖的网友大多都信了,直呼好家伙。
牧奇眼底猩红,屏幕上的文字叫嚣着,似幻化出无数张刻薄的嘴在他的脑中嘶吼,那种快要被湮没的感觉再次袭来。
阿圆的鼻音很重,“主人明明就是我的老板嘛……”
牧奇摇头驱散脑中的情绪,把电话挂了,手机反扣到床上。双手搭在阿圆的肩膀上,垂眸看着他,“对不起,阿圆,让你遭受这些言论,我会找律师追责。你答应我,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