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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你怎么看?&rdo;克雷问。

&ldo;应该是敏感吧。&rdo;我说。

&ldo;我说的是那姑娘。&rdo;

&ldo;了不起。你看得肯定很兴奋吧?&rdo;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在头顶晃晃手铐。&ldo;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连头发都不能摸，更别说藏脑袋了。&rdo;

&ldo;哦，对，太不好了。&rdo;

克雷耸耸肩道：&ldo;命运的大玩笑。我被关了起来，突然一个个姑娘都想要我。倒不是说我以前找不到姑娘，只是出了名一切就都不一样了。&rdo;

&ldo;对，对。&rdo;

&ldo;你是作家，经常收到这种信吗?&rdo;

&ldo;没那么多。&rdo;我坦白道。

&ldo;但肯定有人寄故事给你。&rdo;

&ldo;当然，不少。&rdo;

&ldo;背后有照片。&rdo;

&ldo;什么?&rdo;

&ldo;很多姑娘寄照片给我。当然比不上我自己拍的，只是业余水平而已。&rdo;他使个眼色。我合上文件夹推还给他。

&ldo;那么，克雷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我来这儿?&rdo;

他微微一笑，我注意到州政府赞助修好的牙齿白得可疑。&ldo;我要你写作。你是作家，对吧?&rdo;

&ldo;对……&rdo;

&ldo;听着，&rdo;他说，&ldo;我永远不可能离开这儿了，这我知道。他们不会允许我再摸到任何一个姑娘，拍摄哪怕一张照片。现在我拥有的只有思想。&rdo;他敲敲太阳穴，咚咚咚三下，像是在敲门，&ldo;我这里是自由的。&rdo;

&ldo;我明白了。&rdo;其实还是不明白。我只是注意到这个房间多么逼仄，空气多么炽热，我多么厌恶脖子上的领带。真是奇怪，我总要忘记和我对话的是个杀人犯，而不是不识相的讨厌同事，堵住你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泡妞‐‐或者更进一步，不是你可以一笑置之的寻常烦人精，你不能在他抢走办公室最火辣的姑娘之后抱头冥想。他凑近我，用手铐压住文件夹。他的指甲被咬得露出了发紫的皮肉，角质层被啃掉，露出的肉和包着过白牙齿的牙龈一样红。

&ldo;我要你替我去见这些姑娘，因为我自己不能去。&rdo;他说，&ldo;我有一份名单，都住在附近，我问过了，她们都愿意。你和她们谈谈，访问她们，写下我和她们的故事，按照我说的内容，但用你自己的风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