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一时之间还不会有人处置阿启,只是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谢祎叹息着,“一直令我不解的是太皇太后的心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阿启都是她的儿
子。”“最是无情帝王家,皇族之内,所有的情谊都不要过于看重。皇族之人的心思,只怕也不能以常人心思去揣测。”天圣道姑幽幽叹息,“在那深宫之内,轻易不要相信任何人
。”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太皇太后和太后?”谢祎直直的看着天圣道姑的眼睛。毕竟天圣道姑也是温家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让她有些吃惊。“你不要忘记,当今皇上是太后的儿子,太皇太后的亲孙子。都是血脉至亲,若真到了抉择的时候,她们可未必会选阿启。阿祎,你入皇家也有几年了,想来很多东西你心
里是明白的。”
“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以为,太皇太后即便疼爱孙子,也不会对阿启没有疼爱之心。”“阿启如今实在太惹人忌惮了,重要的不是阿启是否真有谋害帝王之心,谋反之意。而是,阿启若是生了心思,想要那个位置易如反掌,何时都能取。这才让人如鲠在喉,
寝食难安。”
谢祎苦笑,的确,宫里忌惮的是如今阿启的功劳和地位,并非阿启的心思。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人之心境转变或许就在霎那之间,寄希望于旁人心意不变,着实是半点不稳妥的。
悲凉,却并非没有道理。
有时候,是非对错本就是模糊的。利益当前,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的是非对错。
人越长大越觉得无奈,就连过去纯粹澄澈的心也变的浑浊,正因为将这个世道看的太通透了啊!
经历的越多,越懂得活在这个世间的种种无奈。
“我只是以为,睿儿还小,至少宫里还不会急着对付阿启。”“只怕是有人觉得阿启越发危险,等不到睿儿长大了。阿启险些吞并了整个漠北,这无疑不是在人心头敲响了警钟。与其留一个偌大的隐患,或许不如找机会就先除掉隐患
。“至于没了阿启,祁国之内会如何,又有几个人在乎呢?争权夺利的人,往往看的也不过是眼前的利益,并非是祁国真正的前程。只要祁国还在一日,权力还在他们手中一
日,那便够了。“你和阿启是真希望祁国强盛,而不在乎自己手里有多少权力,却并非谁都是这样的心思。”天圣道姑拍拍谢祎的肩膀,“这次的事,你只怕是不能寄希望于太后或者太皇太
后。”
“我知道。”谢祎点点头。
谢祎也没在道观多留,和天圣道姑说完话也就离开了。
谢祎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想着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她和阿启已经走过了那么多的危险,可这样惊险的日子却始终没个头。
也不知道睿儿那里如何了,若是睿儿好起来还罢,若是睿儿真的驾崩了,只怕要把罪过都算在阿启身上了。
猛然马车一个大的颠簸,谢祎一个不稳险些撞伤头。
“怎么回事?”醉岚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前面倒下了几棵树,把马车拦住了。”车把式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