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祎握了握拳头,终究无话可说。
的确,这世上从来没什么感同身受,凡事只有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她不曾经历过丧子之痛,哪里会懂那种绝望和对仇人的恨意。
她想起曾经听过的戏曲,一个穷小子因得罪了权贵,被权贵将一只手的手指根根碾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穷小子发达之后回头寻仇,将那权贵满门斩杀殆尽。
有很多人都说这人真够心狠的,旁人不过是断了他一只手,他却伤了人家满门性命。
终归旁观之人都只因为疼痛不在自己身上,无法感受到受苦之人的绝望和那种刻骨的仇恨。
滔天恨意之下,谁又真的还能绝对的公平公正?还分辨得出罪人或无辜?
自己不曾历经过的事,实在不好评判。
温瑗的丧子之痛是宸太妃带来的,温瑗即便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也没什么错。
何况有时候,哪里会有那么多明明白白的对错,一切都模糊了。
睿儿之死她虽然痛苦,可这样的痛苦,只怕不及温瑗十分之一。
“既有先帝旨意,王府便准备着阿启登基的事吧!至于别的事,不必多管。”好一会儿温瑗才又说道。
“是。”
“焚心之毒的事我会说是宸太妃一手为之,绝不会让阿启知晓真相。”
“多谢太后。”谢祎郑重的道谢。既然太皇太后再也不能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了,那么焚心之毒乃是太皇太后用来毒杀阿启的,便不必让阿启知晓了。
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便不必再让阿启伤心一番。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十分残忍的事,实在不忍心让阿启知晓。
大抵是她对太皇太后没多少感情,故而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有多伤心。
可阿启还是很看重这个母亲的。
回到京城,谢祎有些不放心温瑗,便护送温瑗回宫。入宫的路上温瑗却是干呕不止,看上去十分难受。
“太后是否近日都不曾好好进食?”谢祎担心的看着温瑗。
“没什么大碍,只怕是夜里受凉了。”温瑗微微蹙眉。只觉得瞬间腹中便翻江倒海一般,一阵阵难受的让她恨不得晕过去。
这样的感觉,隐隐的竟是有些熟悉,熟悉的让她心惊。
送温瑗回到慈宁宫后,温瑗便难受的先躺下了,谢祎便也先告退。
谢祎离开之后,才有人问起温瑗是否要请御医来看看。
温瑗伸手抚摸着小腹,有瞬间的出神。“不必了,没什么大事,休养两日便好了。”
谢祎出宫之后便径直回了王府,轩辕启去了宫里,一时半会的回不来。谢祎正准备回倚云阁歇息一会儿,便听说天圣道姑前来拜访。
谢祎想着天圣道姑也同他们一道送了睿儿的棺椁出城,此时登门拜访,只怕是为着先帝的旨意来的。
她便连忙让人将天圣道姑请了进来。
“道长此时便过来了,可是不曾回府?”谢祎给天圣道姑倒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