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治律,商籍不可大量囤田,而先帝在位时为了民生,允那些一年收入不足百两的小商户可置地十亩,大商户则是完全禁止囤田的。
虽然有律法约束,但仍然有人会想法子来为自己谋求其它的路子。
就像是之前谢修文的做法那样,找了方家的人来挂名,即使官府查下来,这铺子也是在别人名下,哪怕是人人皆知这铺子是属于谢家的,官府也只能承认是属于方家的。
而那些大商户自然就会有更多的法子了。
比如说可以让自己的家仆买地,或者是让自己的亲戚买地,总归都是有法子应付官府查验的。
景文帝拧眉深思,他不赞成重农抑商,但是也不喜欢商户做大。
商户越有银钱,那他们就越可能会依附于某一股势力,如今他的几个儿子已经陆续地长起来,虽说还未曾涉足朝堂,但是那些个皇亲国戚们可都已经开始下手了。
在景文帝看来,无论是兵权,还是朝堂上的政权,亦或者是天下钱粮,这都得由他这个圣人来做主才对。
如今听了谢修文一番话,倒是另有一些想法。
不能把大商人们压榨得太狠了,否则的确是容易逼得狗急跳墙了。
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做大。
先把这囤田一事清查,之后还要再想办法来杀鸡儆猴了。
谢修文心眼儿转地那叫一个快,看圣上这个意思,怕是要有大商人倒霉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户要先被圣上盯上,只盼着圣上这回能仁善一些,莫要再闹个血流成河就好。
之后的朝会,景文帝就安排了监察御史去各处清查关于田产商税等事务,刚刚进腊月,这头一个倒霉的人家就出来了。
离着京城倒是不算太远,太原府有名的商户,据说家财万贯,被查出来有囤田之行,同时还查到了与当地官府勾结一气的恶行。
折子一送到御前,景文帝就勃然大怒!
又快马加鞭派了重臣前往太原府落实,年前这家商户就被抄家入狱,好在,景文帝还算仁厚,未曾下旨诛连无辜,竟是只有商户家的两位主事人判了死刑,其家眷则是流放。
据谢修文从御前那里无意中窥探到的消息,竟是抄出来白银四十余万两,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的田产铺子等等,这一回,国库可是又丰厚了不少。
腊月初八,谢修文又照便给王勤书家送了八宝粥,陪着他下了一局棋才告辞。
等到掌灯时谢修文回来,发现门外多了一辆马车,门房说是定国公府的小公子过来了。
王宴清的腿还没有好全,拄着拐杖出来的。
谢容昭燃了前厅的壁炉,又差人多弄了一个炭盆,这屋子里才暖和起来的。
“昭妹妹,你家这个壁炉做的真好,我家也做了,不过总觉得没有你家这个做得漂亮,好像也没有你家做的大。”
“应该是差不多吧。我只是觉得这上面闲着也是闲着,所以爱在上面摆个花瓶之类的。”
王宴清是纯粹的那种自家鸡鸭鱼肉不好吃,别人家咸菜疙瘩吃得喷香的那种。
而谢容昭则是单纯地以为王宴清在夸她将这壁炉上头装饰得好看,两人就这么诡异地达成了共识。
王宴清见谢修文进来,连忙站起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