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庭风在给秦正铭上药的时候,突然接到本应该在给方素素收拾行装的管家打来的电话——
“不好了,方小姐割腕了!”
“叮叮——”
手中的玻璃药瓶滚落。
靳庭风双眼惊怔地回头望向秦正铭,口中喃喃地说了句什么,秦正铭听完后,眸色蓦地一沉。
再过两个小时,方素素就要登机去往英国,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狠狠地朝着手腕割了一刀。
却是因为手臂肌肉萎缩,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所以手腕割得并不深。
但还是流了很多血。
秦正铭和靳庭风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陷入昏迷当中了。
她本就生的白净,这会儿脸色像是一张白纸,连唇色都是白的,身子软绵绵的,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手腕还在不断地滴着血。
地上一滩血迹的边缘已经开始凝固了,暗红色的一层。
看得靳庭风心底一直发怵,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秦正铭腰杆挺得笔直站在床边,从进门到现在都沉默不语,眉宇间的清冷愈发深沉,紧绷的下颚线条冷峻刚毅,正在酝酿着森森寒意。
医生正在紧急处理伤口,两个人看了一眼之后就出去了。
秦正铭背上有伤,被靳庭风强行按在椅子上让他坐着。
那边管家见到他们出来,脸色也很不好,到现在双手还在抖动,连忙上前几步,说:
“从老宅回来之后,我就让人给方小姐准备了晚饭,晚饭她吃的不多,出了这么些事,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劝她吃。
只等着她自己放下筷子到花园里吹吹风,我就在大厅指挥佣人收拾东西,结果没过多久我就听见有人大喊方小姐割腕,这才知道出事了。”
想起在花园里看见方素素雪白的手腕渗出来的暗红色血液的一幕,管家仍是心有余悸。
自责道:“少爷,都怪我没有看好她。”
“不怪你,她恐怕是受不住刺激了。”靳庭风听完后沉沉地说了一句。
然后看向秦正铭,秦正铭始终一言不发。
靳庭风默了默,也坐了下来,扶额叹了声气。
“方胤死后,她的精神一度陷入崩溃,半年前她提出要回国看看,本以为她的情况好很多了,没想到居然连医生都骗过去了。”
秦正铭眸色微沉,“我应该早点发现送她出去的。”
也不至于发生这一连串事情。
是他的疏忽。
闻言,靳庭风眉头紧蹙,表情沉重道:
“谁能料到,是素素隐藏得太好了,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错的人是她。”
两人相对沉默着,除了远处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别墅里鸦雀无声。
出了这种事,今晚英国是暂时去不了了。
直到医生出来。
“方小姐的伤口虽然不算深,但伤口却很大,再加上她身体素质差,要愈合恐怕还要等很长的时间。”
管家示意他不必再多说,赶紧领着人下楼。
秦正铭依然坐在椅子上,却是心脏突然没来由地拧了一下。
疼痛瞬间蔓延。
伴随着是脚底窜起来的寒意。
他眉头一蹙,莫名有些不安,沉了沉眸,然后倾身从靳庭风的裤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吸燃了一支烟后,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才被他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