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正铭是在医院那天开始发烧的,回去后亲手崩了陆氏的股票,就一病不起了。
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反反复复,他一向身体素质极好,可将近半个月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铁打的身子都有垮掉的一天。
反反复复的高烧一直到第五天。
他又不肯好好配合吃药,靳庭风恨不能直接将他一枪崩了,可听他在意识模糊中喊了一句谁的名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后来秦正铭醒了,命时基去书房将抽屉里的怀表拿来。
他躺在床上,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嘴唇苍白,两边的脸颊因为反复高烧,染了红晕,墨玉色的眼瞳闪着迷离的光,却精准地打开怀表的盖子。
怀表的滴答声清晰入耳。
他目光一瞬不眨地盯着怀表内壁看,拇指轻轻地擦拭着。
仿佛捧着的是实践至宝。
这块怀表靳庭风是知道的,是秦正铭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可当他看见怀表内壁贴着一张一寸大小的苏暖大学时期的半身照时,不禁怔愣了一下。
眉头一蹙,他突然伸手将怀表抢了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眼见秦正铭目光瞬间冷沉下来,他开始谈条件:
“要看照片可以,先把药给我吃了!”
也许是烧久了没脾气了,也许是真的非常在乎怀表,秦正铭神色危险地盯着靳庭风手里的怀表看了好几秒,果然开始吃药了。
十几颗药几乎是一口吞下去的,温水才刚咽下去,就朝靳庭风伸手,虚弱的嗓音依旧很有威严:
“拿来。”
靳庭风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将怀表丢还给他,“拿去!”
后来,楚霄打了电话给靳庭风,不知道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靳庭风眼神复杂地朝秦正铭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却被心思缜密的秦正铭捕捉到了。
“什么事?”
靳庭风拿着手机解释道:
“你昏迷过去的时候平安听说苏暖在楚霄的医院,死活要转院,楚霄家医院不比那边差,所以我就同意了。
谁知道他去了之后非得和苏暖住同一间病房,楚霄担心他吵到苏暖休息,又拿他没办法,这才打电话给我。”
秦正铭急着就要坐起身,“知道他不省心,你还给他转院?”
靳庭风立马按住他的肩,顿时觉得心里的火气一下就被点燃了,丹凤眼睨着他,抱怨道:
“你不知道你那个小兄弟的脾气跟你一样倔吗,我不答应他,他不肯配合护士打针,连药都不肯吃了,我有什么办法。”
平安的脾气的确和他一样。
秦正铭默了默,将怀表的盖子阖上,朝他伸手,“手机拿来。”
靳庭风将手机递给他后,他对电话那头的楚霄说:“把电话给秦平安。”
那边,平安早就料定大哥正在发高烧一定没空搭理他的事情,所以楚霄给靳庭风打电话的时候,他有恃无恐地听着,偷乐着。
谁知楚霄要他接电话,并说是他大哥的意思,平安顿时就蔫了。
他恹恹地拿着快和他的脸一样大的手机附在耳边,紧皱着小脸,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了一声:“大哥,你烧退啦?”
“秦平安,你要是敢吵到她休息,乐高全给你丢了!”秦正铭清冷的嗓音仿佛敲在平安的心尖上。
乐高是他的命!
“不会的,你放心吧,我其实是为了照顾仙女姐姐,相信我,别丢我的乐高。”平安马上保证道。
照顾她……
毛都没长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