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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米洛压根就没理会。&ldo;让我跟你合伙干吧，&rdo;他冷不丁地恳求道。

约塞连拒绝了他的恳求，即使他毫不怀疑，一旦他凭丹尼卡医生的证明，从食堂申请领取了一卡车一卡车水果，那么，这些水果就归他们所有，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米洛很是丧气，不过，从那以后，除一桩事以外，他什么秘密都跟约塞连说，因为他敏锐地感悟出，凡是不窃取自己所爱国家的财产者，绝不会偷盗他人的财物。对约塞连，米洛毫无保留，有秘密便讲，但关于山上那些洞‐‐从士麦那运回一飞机无花果后，听约塞连说，刑事调查部的一名工作人员住进了医院，他便开始把钱埋在了洞里‐‐的位置，他始终没吐半个字。米洛极易受骗，结果，便自告奋勇当上了司务长，不过，在他，这实在是神圣的职责。

&ldo;食堂里的李子不够吃，我竟连这还不知道呢，&rdo;上任后的第一天，米洛承认道，&ldo;我想这是因为我对一切还相当不熟悉。我会跟厨师长提这事的。&rdo;

约塞连机警地注视着他。&ldo;什么厨师长？&rdo;他问道，&ldo;你哪来的厨师长？&rdo;

&ldo;斯纳克下士，&rdo;米洛解释道，很有些歉疚地把目光移向了别处。&ldo;他是我唯一的厨师，其实，也就是厨师长，虽然我希望让他负责行政勤务。依我的感觉，斯纳克下士似乎过于锋芒毕露了。在他看来，当一名给养军士实在只是一种摆设而已。他老是抱怨说，自己是被迫糟蹋才华。可压根就没人让他非做这事不可！顺便问一下，你是否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被降为列兵，至今还只是个下士？&rdo;

&ldo;知道，&rdo;约塞连说，&ldo;他在中队的食物里下过毒。&rdo;

米洛听罢，脸色再次刷白。&ldo;他做什么？&rdo;

&ldo;他把数百块军用肥皂捣碎成泥，羼入白薯中，只是想证明大家的口味很平庸，不辨优劣。中队的全体官兵都病了。飞行任务被迫取消。&rdo;

&ldo;啊！&rdo;米洛惊呼道，颇有些异议。&ldo;他一定发觉自己铸成了大错，是不是？&rdo;

&ldo;恰好相反，&rdo;约塞连纠正道，&ldo;他觉得这事他做得对极了。我们每个人都吃了满满一盘，还一个劲地嚷着要他再给添满。我们都知道自己病了，但万万没想到是中了毒。&rdo;

米洛惊愕地倒吸了两口气，模样极似一只棕色的粗毛野兔。

&ldo;既然如此，我就非得让他去负责行政勤务不可了。我可不希望在我主管期间出这种事。你知道，&rdo;他颇严肃他说出了真心活，&ldo;我想做的，就是要让中队的弟兄们一日三餐吃上全世界最好的饭菜。这才是司务长应尽的职责，你说对不？假如他连这最起码的目标都达不到，那么，他就不配做一名司务长。你同意吗？&rdo;

约塞连缓缓地转过身，深表怀疑地直视着米洛。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单纯、诚实的脸，绝不会做出任何奸诈狡猾或是不择手段的勾当；是一张正直、坦诚的脸，嵌一对斜视的浓眉大眼，长一头赭发和两撇丧气的红棕色八字须。米洛的鼻子极长，且瘦尖，鼻孔始终是湿滴滴的，不时哧哧地吸鼻子，鼻尖右歪得厉害，总与身体其余部位的面向相悖。这是刚正不阿者的脸：他绝不可能有意识地违背作为其正直品性依赖的道德准则，如同他不可能把自己变成令人厌恶的可鄙小人一样。这些道德准则之中，有一条即是，只要实际情况允许，无论要价多少，也算不得是罪孽。米洛时时会表现出极大的义愤。当听说刑事调查部的一名工作人员正在这一带找他时，他简直气愤到了极点。

&ldo;他找的不是你，&rdo;约塞连说，想让他消气。&ldo;是住院的一个人，哪家伙检查信件时，老是签上华盛顿&iddot;欧文的名字。&rdo;

&ldo;我可从来没有在什么信件上签华盛顿&iddot;欧文的名字，&rdo;米洛声言道。

&ldo;那当然。&rdo;

&ldo;不过，这只是个骗局，目的是想让我承认自己一直在黑市上捞钱。&rdo;米洛狠拽了自己那一撮凌乱的变了色的八字须。&ldo;我讨厌那种家伙。总是鬼头鬼脑地四处打探我们这些人的秘密。假如政府想做些什么好事，它干吗不追查前一等兵温特格林？他眼里可从来没有什么规章制度，老是跟我砍价。&rdo;

米洛的八字须之所以触楣头，是因为左右两撇向来是不相称的，就跟他的那对斜眼一样，永远无法同时看着同一样东西。较之大多数人，米洛眼见的东西要多些，但没一样他是看得真切的。当获知刑事调查部那名工作人员的消息时，他的反应极其激动，但相比之下，在听约塞连说，卡思卡特上校已经把飞行次数增加到五十五次之后，他倒是颇显得沉着勇敢。

&ldo;这可是在打仗，&rdo;他说，&ldo;所以，规定的飞行次数，我们必须完成，发牢骚是毫无用处的。假如上校说我们必须飞五十五次，我们就得不折不扣地飞满五十五次。&rdo;

&ldo;哦，我可不必飞那么多次，&rdo;约塞连发誓说，&ldo;我要去见梅杰少校。&rdo;

&ldo;你能行吗？梅杰少校向来不见任何人。&rdo;

&ldo;那我就回医院去。&rdo;

&ldo;可你出院才十天，&rdo;米洛提醒他说，语调里颇有些责备的成份。&ldo;你总不能一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儿就往医院跑吧。不能这样，最好还是完成规定的飞行次数。这可是我们的职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