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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米洛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地花钱，想从丹尼卡医生那儿买一张简捷的证明，对此，约塞连始终弄不明白。丹尼卡医生在证明书上写道：&ldo;请把约塞连所要的全部干果和果汁给他。他说他的肝脏有病。&rdo;

&ldo;像这样的证明，&rdo;米洛沮丧地咕哝道，&ldo;足以葬送天底下任何一位司务长的前程。&rdo;米洛来到约塞连的帐篷，就是想再看一看那张证明。他跟在那一盒发给约塞连的食物的后面，穿过中队营地，活像在给什么人送葬似的。&ldo;你要多少，我都得给你。嗨，这证明可没说你必须一人独吃。&rdo;

&ldo;没那么说，倒是桩好事，&rdo;约塞连告诉他说，&ldo;因为我向来就不吃这东西。我的肝脏不好。&rdo;

&ldo;哦，对了，我把这给忘了，&rdo;米洛很是恭敬，放低了嗓音说道，&ldo;情况糟吗？&rdo;

&ldo;糟糕得很呢，&rdo;约塞连快乐地答道。

&ldo;是这样，&rdo;米洛说，&ldo;这话怎么讲？&rdo;

&ldo;就是说，情况不可能比这会儿再好了……&rdo;

&ldo;我想我还是听不明白。&rdo;

&ldo;……再好的话，那就更糟了。现在你明白了？&rdo;

&ldo;是的，我现在明白了。不过，我想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rdo;

&ldo;算啦，你就别为这事费神了。让我自个儿来烦心吧。你知道，我其实没什么肝病，只是有了些症状而已，是加涅特-弗莱沙克综合症。&rdo;

&ldo;是这么回事儿，&rdo;米洛说，&ldo;那什么是加涅特-弗莱沙克综合症？&rdo;

&ldo;就是肝病。&rdo;

&ldo;我明白了，&rdo;米洛说着，便不耐烦地摩挲起自己的两道浓黑的眉毛，露出了苦涩的神情，仿佛在煎熬什么令人浑身不自在的痛楚。&ldo;既然如此，&rdo;他最后接着说，&ldo;我想你的确得好好留心自己的饮食，是不是？&rdo;

&ldo;是得好好留心，&rdo;约塞连跟他说，&ldo;有益的加涅特-弗莱沙克综合症，是不怎么容易得到的，而我呢，又不想把自身的这种症状给毁了，所以，我从来就不吃什么水果。&rdo;

&ldo;这下我可真明白了，&rdo;米洛说，&ldo;水果有损你的肝脏？&rdo;

&ldo;不，水果对我的肝脏很有好处。所以，我绝对不吃。&rdo;

&ldo;那你要了水果做什么？&rdo;米洛越搞越糊涂，可他不罢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憋了老半天不说的这句问话吐了出来。&ldo;你把水果卖了？&rdo;

&ldo;我送人。&rdo;

&ldo;送给谁？&rdo;米洛叫道，惊愕得连嗓音都变了样。

&ldo;谁要就送谁。&rdo;约塞连高声回敬了一句。

米洛很忧戚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摇晃着后退了几步，苍白的脸上突然冒出一颗颗汗珠。他心不在焉地硬拽着那两撇丧气的八字须，浑身直打战。

&ldo;我送了不少给邓巴，&rdo;约塞连接着又说。

&ldo;邓巴？&rdo;米洛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ldo;没错。邓巴要多少水果，就能吃多少，可这对他压根就没一点好处。那盒子我就放在帐篷外面，谁想要，就自个儿来取。阿费来这儿拿些李子，因为他说，食堂里的李子从来就不够他吃。你什么时候有空，应该查一查这事，因为阿费老在这里闲荡实在不是什么趣事。什么时候盒子里的水果不多了，我就让斯纳克下士重新给我添满。内特利每次去罗马，总要带足了水果。他爱上了那儿的一个妓女。那个妓女很讨厌我，不过，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兴趣。她有个小妹妹，从来就没让他俩单独上过床。他们住的是一幢公寓楼，合住的房客有一对老头老太，还有一群别的女孩‐‐个个长有两条肥壮迷人的大腿，总是戏谑不止。内特利每次上那儿，总给她们捎带一整盒水果。&rdo;

&ldo;是卖给她们？&rdo;

&ldo;不，是送给她们。&rdo;

米洛蹩起了额头。&ldo;喔，我想他倒是挺慷慨的，&rdo;他漠然地说。

&ldo;没错，的确挺慷慨，&rdo;约塞连赞同道。

&ldo;而且我敢保证，这绝对合法，&rdo;米洛说，&ldo;因为一旦食物从我这儿到了你手里，便是你的了。我猜想，这些人境况那么恶劣，能弄到水果，一定高兴得很。&rdo;

&ldo;是的，确实很高兴，&rdo;约塞连深信不疑地对他说，&ldo;那两个姑娘把水果全拿到黑市上去卖，再用挣到的钱，去买俗艳的人造珠宝饰物和廉价香水。&rdo;

米洛振作了起来。&ldo;人造珠宝饰物！&rdo;他惊叫道，&ldo;我怎么不知道？买廉价香水她们得花多少钱？&rdo;

&ldo;那老头卖了自己的一份水果，去买纯威士忌酒和色情图片。

他是个色鬼。&rdo;

&ldo;色鬼？&rdo;

&ldo;倒不是你所想的那样。&rdo;

&ldo;色情图片在罗马是不是很有市场？&rdo;米洛问。

&ldo;情况并非像你想的那样。就说阿费吧。你认识他，从来就不会怀疑他，是不是？&rdo;

&ldo;难道他也是个色鬼？&rdo;

&ldo;不是。他是个领航员。你认识阿德瓦克上尉，是不是？这家伙人挺不错，你到中队的第一天，他就跑来见你，说：&lso;我叫阿德瓦克，干的是领航。&rso;当时，他嘴里叼了个烟斗，好像还问了你上过哪所大学。你是不是认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