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非得多飞几次不可,&rdo;内特利强词夺理地坚持道,脸上浮现出一丝狡诈的微笑。&ldo;不然他们就要送我回国了。&rdo;
&ldo;那又怎么样?&rdo;
&ldo;只有当我能带她跟我一块回去时,我才会愿意回国。&rdo;
&ldo;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rdo;
内特利沮丧地点点头,&ldo;我也许永远见不到她了。&rdo;
&ldo;那你就停飞,&rdo;约塞连怂恿道,&ldo;你已经完成了你的飞行任务,你又不需要飞行津贴。如果替布莱克上尉干活你都能受得了的话,你又何必申请接替一级准尉怀特&iddot;哈尔福特的职务呢?&rdo;
内特利摇了摇头。他又是害臊又是悔恨,脸色沉了下来。&ldo;他们不会让我停飞的。我找科思中校谈过,他告诉我说,要么多飞几次,要么送我回国。&rdo;
约塞连粗野地骂了一句。&ldo;这简直卑鄙到了极点。&rdo;
&ldo;我觉得我不在乎。我已经飞了七十次了,还没受过伤呢。我想我还能够再多飞几次。&rdo;
&ldo;在我找人谈谈之前,你什么事都不要干。&rdo;约塞连拿定了主意,便去找米洛帮忙。米洛随即向卡思卡特上校请求帮助,要求分配给他更多的战斗任务。
米洛一直在为自己赢得一项又一项的荣誉,他曾经无所畏惧地冒着危险和责难,以很好的价钱把石油和滚珠轴承卖给德国,不仅赚了一大笔钱,而且还帮着维持住了交战双方的力量均势。他在炮火下谈笑风生,沉着镇定。为了全力以赴做本职以外的工作,他拼命抬高食堂的伙食价格,弄得全体官兵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拿出全部薪水支付给他。他们的另一个选择‐‐当然,是有另一个选择的,因为米洛不喜欢强迫别人,言谈之中一向主张自由选择‐‐
就是挨饿。当他的提价攻势遭到敌对势力的抵制时,他坚守阵地寸步不让,丝毫没有顾忌到自身的安危和名声,并且果敢地援引供求法则作为自卫武器。当有的地方有人说不行时,他会勉勉强强地退却,但即使在撤退当中,也敢于捍卫自由人所具有的历史性的权利,即为了获得维持生命的必需品,人们必须付出他们应付的钱款。
米洛掠夺自己的同胞时,曾经被当场抓获过。作为这种掠夺的结果,他的股份总额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说话一向算数。有一回,一个来自明尼苏达州的骨瘦如柴的少校撇着嘴唇向米洛发难,要求退出联营机构,抽回自己的那份股金,因为米洛口口声声说每个人在联营机构里都有股份。面对他的挑战,米洛顺手拿起手边的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上&ldo;一股&rdo;两个字,鄙夷地递了过去,从而赢得了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的羡慕和钦佩。米洛的荣耀目前正处在顶峰。对于他的战斗业绩,卡思卡特上校既清楚又敬佩,所以,当米洛来到大队部,毕恭毕敬地提出一个荒谬绝伦的请求,要求给他分派更多的危险任务时,卡思卡特上校不禁大吃一惊。
&ldo;你想多执行几次战斗任务吗?&rdo;卡思卡特上校气呼呼地问,&ldo;这究竟是为了什么?&rdo;
米洛恭顺地低下头,故作拘谨地回答道:&ldo;我想尽我的一份职责,长官。我们的国家在打仗,我想和其他人一样,为保卫祖国而战斗。&rdo;
&ldo;可是,米洛,你正在尽你的职责呢,&rdo;卡思卡特上校快活地哈哈大笑起来。&ldo;我想不出还有哪一个人为部队做的事比你做的多。
是谁让他们吃上裹着巧克力的棉花糖的?&rdo;
米洛伤心地慢慢摇了摇头。&ldo;可是,在战时仅仅做一名优秀的司务长是不够的,卡思卡特上校。&rdo;
&ldo;当然是够的,米洛,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啦?&rdo;
&ldo;当然是不够的,上校。&rdo;米洛颇有几分坚决地表示异议。他恰到好处地抬起充满谄媚的双眼,意味深长地与卡思卡特上校对视了一下。&ldo;有些人开始说闲话了。&rdo;
&ldo;噢,就为这个?把他们的名字写给我,米洛,把他们的名字写给我,每逢大队有危险的飞行任务时,我就派他们去,我会做到这一点的。&rdo;
&ldo;不,上校,我想他们是对的。&rdo;米洛说着又低下了头,&ldo;我是作为飞行员被派到海外来的,我应该完成更多的战斗飞行任务,而在食堂管理的工作上,我应该少花点时间。&rdo;
卡思卡特上校虽然很吃惊,但还是愿意帮助他。&ldo;好吧,米洛,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我敢肯定,无论你要求什么,我们都会作出安排的。你来海外有多长时间了?&rdo;
&ldo;十一个月了,长官。&rdo;
&ldo;你执行过多少次飞行任务了?&rdo;
&ldo;五次。&rdo;
&ldo;五次?&rdo;卡思卡特上校问。
&ldo;五次,长官。&rdo;
&ldo;五次,是吗?&rdo;卡思卡特上校沉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ldo;这不算太好,对吗?&rdo;
&ldo;不算太好?&rdo;米洛用刺耳的声音反问道,同时又抬眼扫视了他一下。
卡思卡特上校心里一阵慌乱。&ldo;不不,相反,这非常好,米洛,&rdo;他连忙改口说道,&ldo;这确实不错。&rdo;
&ldo;不,上校。&rdo;米洛懒洋洋地、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ldo;这不算太好,你这么说真是太宽宏大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