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逊总统知道戴维&iddot;朗兹上校是个丛林战老手,二战期间,在菲律宾的丛林里打过仗。但他能不能胜任防守的任务呢?威斯特莫兰将军表示出充分的信心。他举出1967年4月,溪山基地曾遭受过北越部队第一次袭击,那时还没有安置声音传感器,是在一个浓雾弥天的凌晨受到攻击的,那时只有两个连的守军,却守住了阵地,在长达11天的反复争夺中,950名北越军丧生。当然,他们大部分死于轰炸,这说明溪山能经受得住北越人的攻击。现在兵力急剧加强,守住当无问题。同时,他也准备最坏的情况:万一北越军攻下某个山头,他就用轰炸机把这个山头炸平,而后再空运部队重新占领。在这一点上北越军似乎有所失算,在溪山,不可能取得奠边府那样的战果,除了围困之外,别无办法。围困是一种消耗战,在美国消耗的是炮火和炸弹,北越人消耗的却是生命。所以威斯特莫兰把北越军在溪山集结的情报,当成&ldo;好消息&rdo;,增派5个营对付这次包围。
戴维&iddot;朗兹上校告诉我,在大雾中巡逻的海军陆战队和北越军巡逻队相遇,在短促的激战中,俘虏了他们的巡逻队长,一名越军少尉。他供出发动进攻的时间是凌晨三点。是否可靠不得而知。结果进攻的时间是在拂晓。
这一天的进攻,溪山出现了最大的险情,那就是刚刚运到却又来不及放入地下库房的弹药堆集站被敌方炮火击中。1400吨弹药,连续爆炸,像撼天动地的隆隆滚雷,随着火团的腾腾升起,弹片飞到数百米之外,在这次灾难性的40分钟的爆炸中,美军伤亡了120多人。在初升的大阳照耀下,那是一幅骇人的惨景。
&ldo;随着空降部队,溪山也到了一些勇敢的战地记者,&rdo;朗兹上校告诉我,&ldo;他们几乎都把溪山与奠边府联系起来,问我能守多久。我说他们的类比毫无根据,溪山不是奠边府,时间、地点、条件并无共同之处。北越人把溪山当成奠边府,他们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回答了记者的有关不同之处的询问:第一,奠边府是一条山谷,四周群山环绕,那是一口平底锅,四周高地一失守,必然束手就擒;溪山却是高地,我们可以居高临下地攻击敌人;第二,当时越共可以挖地道接近奠边府的四周高地;溪山,他们却挖不成。我们的监视监听系统随时可以引导我们的轰炸机群和105毫米炮群,立即把挖掘地道者埋葬在未挖成的地道里;第三,即使溪山高地被敌人一度攻入,我们的轰炸机群可以把溪山变成他们的墓地,而后,还是再回到我手,威斯特莫兰将军把北越军围困溪山当成&lso;好消息&rso;,并不是自我安慰,确实,越共自己钻进了绞肉机。……&rdo;
我是后来者,看到的却比当时短暂访问的记者们看到的多,听到的多,唯一的缺陷是没有亲历感,但战场体验我并不缺乏。朗兹上校带我去看炮垒,其实,那些大炮是藏在坑道里,射击时推出来,打完后退回去;在高地上,现在是随处看到士兵,可是那时,海军陆战队却蹲在坑道里,蹲在用木材和铝合金飞机跑道片来支撑的山洞里,上面还铺着5英尺厚的沙袋。我问朗兹上校,这种坑道守卫是不是从韩战中中国志愿军在上甘岭的坑道作业中学来的?朗兹笑笑说;&ldo;古往今来的战法都是相通的!&rdo;
溪山的守卫,也遇到过许多困难,握有完全制空权的美国空军并不能自由飞行。北越军的炮击使机场跑道坑坑洼洼,用铝片加固了的跑道承受不了c‐130重型运输机的重压,曾经使一架运输机倾覆。只能用c‐123轻型运输机,它的运载量大减,只能用增加班次来弥补,这就增加了更多的危险。不管白天黑夜,北越军的大炮按早就标定好了的射击诸元进行轰击,非常准确。运输机不敢长时间停留,发明了一种滚筒卸货方法,像拉大便似地打开舱门,把物资拉在跑道上,飞机可以不熄火,拉完之后立即飞走。想来有点滑稽,叫人啼笑皆非,却的确是一种创造。
约翰逊总统在整个越战期间,最担心的大概是溪山保卫战。要威斯特莫兰将军必须把战斗的所有情况直接向他报告。威斯特莫兰也像受到围困似地,在西贡的作战指挥中心,睡在帆布床上,把战场详情随时报告白宫一。特别是报告溪山机场的情况,只有机场是能出能进的空中隧道。
可是这条隧道充满风险,强劲的季风、低垂的阴云、翻滚的浓雾、密集的炮火,都是它们的大敌。约翰逊总统无可奈何又非常怜惜地称这些运输机为&ldo;超级作战鹅群&rdo;。
极端困苦危险,而且无路可退,使溪山守军具有了背水一战的拚搏精神。但是,北越军好像考验他们的耐力,只是天天打冷炮却不真正进攻。此时,南越各地除顺化外,很快就击退了游击队的进攻,顺化打得很苦,终于把游击队击退。……只有溪山围困还在继续,并且战斗越来越激烈起来。
守卫溪山外围861高地的守军1000人,曾和北越部队进行过猛烈的肉搏战,越共进行如此近战的目的是两军绞在一起,以使美军的炮击和空中轰炸就失去威力。开始,北越军总被击退,丢下遍地尸体;可是后来,北越军突然使用了苏制pt‐76型坦克,因为首次使用,守军无备,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们拿下了861高地,守军只有82名突围逃出,其他900人全部被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