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安月如现在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凤玖笙身上:“玖笙,不瞒你说,当初在你三哥哥身边的时候,我没有一刻不想要离开贤王府的。如今好不容易和离了,我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活在这个世间一样,如果现在要让我重新回到贤王府,当什么劳什子的贤王妃,我宁愿去死。”
凤玖笙定定地看着安月如,见安月如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那笑容犹如春日的迎春花,美好得让安月如都差点忘记了呼吸。听说凤玖笙只继承了宸贵妃八分的美貌,安月如不禁想到,当年宸贵妃应当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只可惜,死后却连一张小像都没有留下来。
“月如姐姐这么认真,我也不好再相劝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要完美解决,还得靠你自己呢。”
安月如马上问道:“怎么个解决法?”
凤玖笙揪着手中的帕子,笑道:“上次你不是用了墨子然么?这次就还用他,我来安排,三哥哥他好面子,答应了的事情再不会反悔的。”
安月如只好答应下来了。
“月如姐姐,宫中传来消息,我大姐姐没了大姐夫,心里难受得很,几个姐妹们为了让大姐姐舒服一些,想借着来看我的机会,多约一些姐妹们,过来热闹热闹,月如姐姐若是有时间,不妨过来瞧瞧,你在家里闷着也是闷着,借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好姐妹们,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安月如一愣,笑道:“好,什么时候她们来了,你使了人去叫我就是了。”说罢就告辞回府。
看着安月如渐行渐远的身影,凤玖笙的神色慢慢地黯淡下来,良久才叹一口气,道:“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啊。”
回到右相府的时候,刘氏已经回来了。
安月如给刘氏请过安,又问候了大腹便便的何氏几句,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宝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一进了屋子,安月如就问宝儿道:“贝儿那边可传出什么话来了没有?”
瞧着宝儿像是哭过了的样子,安月如的心又往下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难不成贝儿出了什么事了?”
宝儿连忙摇头:“这倒没有,只是奴婢瞧着贝儿人都瘦了一大圈儿,想起了二小姐……”
安月如也跟着沉默下来,安月莲已经过了七七,可是杀害安月莲的凶手到底是谁,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搞得安月如有些头昏脑涨。这里又不是古代,她的身份也不再是孤女杀手,而是一个有着家族的大家闺秀,行动处处受限制。随便一个地位比她高的人都能够决定她的未来,这让安月如十分地不安。
“贝儿到底怎么了?宝儿你倒是说啊!”急性子的心儿忍不住推了宝儿一把。
宝儿这才擦着眼泪说道:“大小姐刚刚与贤王和离,于沁音就拿着贝儿不当人看,找了个错处,把贝儿从大丫头降成了扫撒的二等丫头,整日里让贝儿干这个干那个,一刻都没有停歇,若是干得不好了,若是规定的活计没有干完,就不给贝儿饭吃。贝儿经常饿的没有法子,将从前积攒的银两都塞给了小厮婆子们,希望能够换点东西来吃。可是贤王府的人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东西,狗眼看人低,见贝儿如今在贤王府无权无势,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主子管着了,就可劲儿地欺负贝儿,收了贝儿的银子,却不给贝儿东西吃。贝儿白白地折进去了许多银子,却照样饿肚子。手里有点余钱,还要时不时地去孝敬那些嬷嬷们,否则就要挨打。奴婢去瞧着贝儿,觉得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想要塞点银子给她,贝儿却说,希望奴婢能够给她点点心吃吃。可奴婢身上只有碎银子,哪里来的点心啊!不得已去求了咱们自家的车夫,去街上的点心铺里买了来给贝儿吃。贝儿吃得狼吞虎咽的,奴婢看着好不心酸!大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把贝儿要回来吧!”
一席话,说的心儿等人无不低声跟着抽泣,就连安月如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早就知道于沁音恨她入骨,又不是真心对待安月莲,又怎么可能好好地对待安月莲的丫头!
“好宝儿,你不要哭了。等着,过几日,我就去将贝儿要回来,再也不让她在那样肮脏的地方受苦了。”
宝儿连忙跪下来给安月如磕头,却被喜儿等人给拉了起来。
那宝儿擦干眼泪又接着说道:“贝儿让奴婢给大小姐捎话儿,说是觉得于沁音有些古怪。”
安月如心思一动,忙问道:“怎么个古怪法?”
宝儿侧着头,想了想,才说道:“贝儿说,有几日,她因为活计太多,晚上还没有做完,嬷嬷们不许她睡觉,她去花园的井里提水的时候,看到于沁音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红薇轩的后角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贝儿就躲起来看,就见到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外头翻墙而入,不知道跟于沁音说了些什么,那于沁音对那个蒙面黑衣人十分尊敬的样子。”
安月如连忙问道:“贝儿可看清楚了那黑衣人的特征?”
宝儿摇了摇头,说道:“贝儿只说,觉得那个人气宇轩昂的样子,她怕被人发现,也不敢出声,只躲在井沿那里。不过,有一天晚上月色很好,贝儿好像看见,那个黑衣人腰间似乎挂着一块白玉。”
佩戴白玉的人多了去了,凤岐国人人爱风雅,哪家世家公子不在腰间佩戴玉佩的?
安月如叹了口气,吩咐宝儿下去休息。
那宝儿却又说道:“大小姐,贝儿还有一句话是说给奴婢听的,却没让奴婢告诉大小姐,只因为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
“哦?贝儿还说了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