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回答:“你说吧?”女孩子说:“我们把枕头放在床的中间,谁越过它,谁就是禽兽。”这一夜,男孩和女孩都辗转反侧。终于天亮了,女孩子坐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男孩子也坐起来,骄傲地说:“我不是禽兽吧!”女孩子狠狠的打了那个男孩子一个耳光,说:“你禽兽不如!”想到这儿,鹿湘笑了:我到底是希望他是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亦或者比禽兽还禽兽,在没有征求我同意下,就霸王硬上弓……这时候,王成也在浴室外纠结:到底怎么睡?到底今晚推倒不推倒?……话说男女见面不上床?开什么玩笑,大家都这么忙。然而……王成把目光转向了高尔的手机。很萌很性感高尔打电话来,说是提醒与警告,说了一大堆话,其实就一个意思:王成还在考验期,一举一动都被人倾听着。欲望与理智煎熬下,王成忘了自己曾是个推销员,他像一个会计那样坐下,给自己设计一张损益表,盘算着这件事的收益与损失。收益栏上,似乎只有一条:体液交换,活塞运动,获得一次难得的愉悦。而损失栏上,则是长长一串。高尔的电话是提醒,提醒自己记得舍弃,记得伪装。如今的王成不是王成,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悠闲旅行的高富帅,目的是制造高尔人在旅途的假象。这是他的初次任务,这任务完成后,他今后该担任什么角色还是个未知数。但按照高尔的,自己原先的生活历程,该舍弃的就要舍弃,甚至人为抹杀涂改,以便留下不踪迹让人追踪查找。如此一来,如果自己真跟鹿湘有了什么纠葛,超越了界限,那么,为了保住公司的秘密,公司很可能对鹿湘下手,甚至有可能他本人也……这想法让王成有点沮丧。他觉得吊丝终究是吊丝,即使偶尔装扮成高富帅,依旧是一颗吊丝的心,做事总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这一刻,他一面想着越界带来的危险,另一面则想着:高尔扮演的角色,未必不需要这样一位床伴,未必他会在旅行中一派清纯,像蒸馏水一样……突然间,王成心中又冒出最初的疑问:托尔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自己到底是哪项特长被对方看中,目前这种信息不对称,让他觉得很茫然,于是,他更不敢轻易规划未来,以及交友。罢了,还是水到渠成吧,让一切自然而然发生,不必刻意追求。摆正了心态,王成悠然的坐下来,给自己泡上一壶茶,坐在窗前倾听这夜晚水乡的声响。夜色中,远远传来二胡曲《二泉映月》,拉琴的人不知位于何处,乐声断断续续的,二胡低沉,透过水乡的雾,丝丝缕缕在空气中飘荡,如泣如诉,呜咽不成句,配合只有几声单薄的青蛙叫声,在这种略有点感伤的气氛中,王成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演得不好,真是风中凌乱啊。”鹿湘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这才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她身上穿的是两人在超市买的米老鼠浴衣,浴衣在童颜下被巨乳撑起,很萌,很性感。浴衣没有扣子,只是用腰带拴着,鹿湘双手揣在浴衣的兜里,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做张开浴衣状,俏俏地问问王成:“想看吗?”“想”,这一刻王成屈从欲望,老实的回答。“去死”,鹿湘咯咯笑着跑到床上,翻滚着倒在床上,两腿翘在空中,白嫩嫩的大腿一阵蹬动,乃至露出了底裤,晃得王成一阵眼晕。“你这是拿块肥肉在狼面前晃悠,继续这样下去,可别怪狼要吃肉了”,王成笑着说:“擦枪走火你知道吗?小心我化身禽兽。”说罢,王成站起身——但他脚步却没有对准鹿湘,他拿起洗涮用品,进了浴室。等王成从浴室出来,卧室的灯已经黑了,鹿湘像小猫一样缩在床上,鼻息轻轻地,不知道是沉睡还是装睡。王成在欲望的边缘略微挣扎了一下,坦然地走在床另一边,轻轻地拉开被子,睡了。鹿湘其实没有睡着,王成像多年夫妻一样很自然地躺在床上,立刻陷入酣睡,鹿湘既有点欣慰,又有点失落,甚至有点委屈,难道自己就这样没有魅力?真是……静夜里,鹿湘对着黑黢黢的天空,嘴唇蠕动,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禽兽不如!”接到新任务王成含着牙刷,含含糊糊说:“再加上一条:禁止相互挑逗与试探;今后谁先开的头,谁就无权喊停。”“好啦好啦,知道啦”,鹿湘用屁股撞了一下王成:“快出去,大小姐梳妆,你一男人站旁边看着,也不允许。”鹿湘的屁股,很娇软的。肌肤柔嫩,起伏圆滑,轻摇绽放,我见犹怜;雪藕似的玉臂凝白娇软;葱白肥嫩的十指……王成昨天尝过。带着一丝回味,王成回到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接下来的行程,王成与鹿湘像一对兄妹,却又比兄妹亲昵;像一对情侣,却又比情侣疏远。两人经常搂搂抱抱的,然而彼此间情欲的成分很少;两人经常性亲吻,却又不是情侣间充满情欲的激吻,而是带点亲密,带点爱恋的吻。夜里两人照旧同睡一床,然却没有激情做爱,常常交谈很久,天南海北谈论不休——却从不谈论彼此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