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炎豹军突然在无妄之森中失踪。”
“其实,最初炎豹军的训练就是在无妄之森中进行。按说,他们每个人对无妄之森的熟悉都如同自己家一样。”
‘然而,他们却在自己家中失踪了。’宁清颜眸色晦暗,在宁延说出当年之事时,心中暗道。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宁延觉得炎豹军的失踪有内情。“后来,我回中都述职,追查炎豹军下落的事,就落在了你父亲身上。”
“最开始的时候,我与你父亲书信来往,提及炎豹军之事,都没有什么进展。”
“后来,南照突然发兵侵扰边城,你父亲要领军,调查之事又暂时放下了。”
“有一次,你父亲率军追击南照残兵进入了无妄之森,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发生什么线索,出来之后,就写信告诉我,他怀疑炎豹军还在无妄之森里。”
宁延说到这,突然沉默下来。宁清颜心中有一种感觉,恐怕宁延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爷爷?”
看出宁延的退缩之意,宁清颜出言提醒。宁延叹了口气,才下定决心的道:“我收到你父亲的来信后,回信还在路上,就接到了你父亲战死的消息。”
“那一刻,我下意识的觉得,你父亲并非单纯的战死,而是因为调查炎豹军的下落而被人害死。”
“只是,接到消息之后,我大受打击,连吐了几口血,就昏了过去,不能第一时间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咳血之后,我的身体就不如以往。强撑着给你父亲办了丧礼,却没想到你母亲又因为接受不了你父亲战死的消息,而殉情了。对外,我都是说她是思念过度,病重而亡。”
“宁府中,就剩下我们一老一少。调查这件事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我得先把你照顾好。”
说到此处,宁延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看你终日哭哭戚戚的喊着要娘亲,才让那狠毒的萧言氏母女有了可乘之机。”
“但,不得不说的是,那段时间有她们陪伴你,你心情要好了些。而我觉得也能分出精力调查这件事了,却没想又突然病倒,浑浑噩噩了好些年,也被她们蒙骗了好些年。”
“当初,只以为是自己身体受到连番打击,导致旧伤复发。”
“直到这次彻底好了,我才知道原来是中了毒。”
“……这一次,我来到边城,也找机会问了当初几个与你父亲一起参战的将军,他们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宁延眸光锐利起来。“他们告诉我,当时那一战,南照残部已经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只能退入无妄之森中,借之庇护。”
“你父亲则率兵追进去,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出来。”
“他们派人去找过,可除了一些惨烈的战斗痕迹之外,什么也找不到。”
“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上报朝廷。”
“我知道,你父亲当时亲自率兵追进去,就是想要借机调查炎豹军之事。”
“而且,他极有可能遭遇到了与炎豹军一样的事情。”
宁清颜眸光一缩,她怎会听不出宁延话中隐藏的期待?在宁延心中,炎豹军只是失踪,生死不明。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说明炎豹军有活着的几率。如果宁忱琅的遭遇与炎豹军一样,那是不是也可以以为,他当年只是失踪,并非死亡?宁清颜觉得宁延心中肯定有这么一丝期盼的。“爷爷现在有什么打算?”
宁清颜问。如今的一切,与宁延所设想的不同。宁清颜还未来得及进入玄界,她还未得到玄界中势力的庇佑,却已经来到了西南境,与当年的真相或许只有一墙之隔。宁延沉吟片刻,对宁清颜道:“既然我回来了,自然要调查清楚这件事。如今有爷爷,颜儿你就别管了。”
“等南照退兵,你就和定王先回中都。那从安阳带回来的三百个孩子,你也带回去,好好照顾。咱们宁府,养得起他们。”
“……”宁清颜就猜到他会这样。“爷爷,我不走。我也想知道当年父亲遇见了什么事。”
宁清颜拒绝了宁延的提议。不等宁延劝说,她又接着道:“何况,他们三百人愿意跟我出来,是想要历练成长。中都那么平安祥和的地方,怎么比得上西南境的恶劣和危险?”
这一次,倒是宁延被堵得没话说了。……宁清颜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她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去了宁氏三百人暂住的地方。刚到门口,赵星孟就跳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师父,如今已达西南境,且南照正在退兵,你何时废掉我的元力,修炼体术?”
赵星孟直截了当的问。宁清颜打量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赵星孟抿紧唇,用力点了点头。宁清颜挑眉望去,在他身后,不少宁氏子弟好奇观望着他们。“元力被废之痛,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宁清颜收回眸光,淡淡的道。“弟子心中早已经准备好了。”
赵星孟语气坚定,神情之中带着一种誓不回头的孤勇。宁清颜这一次没有再拒绝他,“好,明日一早,我便废除你的元力。”
“是!”
赵星孟激动得双眼放出光芒。两人的交谈,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而随着宁清颜来西南境的宁氏‘青字辈’们都是武修,听觉敏锐,自然将两人的谈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三皇子是疯了么?居然要毁掉元力修为!”
“他们要做什么?什么体术?该死的,她不会也废掉我们的修为吧!”
“不、不可能吧!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来!”
“不行,我们赶紧去找宁青泽,宁青珂他们……”这两人,俨然成为了他们这三百人的领队。宁清颜安抚了赵星孟之后,刚踏进院子,原本还在好奇偷听他们谈话的众人,如鸟兽散,好像她是什么勾魂厉鬼一般。“……行叭!”
宁清颜摸了摸鼻尖,转身准备离去。刚好,又对上了赵星孟尴尬的表情。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其他人都误会了什么。“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是硬仗。”
宁清颜并未责怪他,反而叮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