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先生一起下小馆子,像那种轻松的情景可就不大一样了。
晚饭吃过,戴先生偕同方炳西兄坐三轮车他往,嘱咐鲁翘和我回去等他。我打发司机先
回去,然后和鲁翘二人也叫了两辆三轮车,打算兜兜风,看看街景。那个时代河内的三轮车,
看见人家坐,非常有趣,自己坐上去,又有点怕兮兮;那是前坐后推式的「孔明车」,只有
单人的,所以才每人一辆。乘客坐在前面,蹬三轮车的在后面手推脚踏,因为轻便,跑起来
飞快,乘客坐在上面,就好象一只虾米弯曲在畚箕里,而前方又一无遮拦,倘如遇有碰撞,
首当其冲第一个倒霉的将是乘客无疑。想想看,坐在上面,除了风光,也会心慌。
鲁翘和我兜了两圈,迷了路,又和蹬三轮车的言语不通,东指西划,越弄越胡涂,又兼
天色已暗,更分不出东西南北来了。如果像这样做侦察工作,那可真是一桩大笑话。我们好
容易才找到了中国总领事馆,问明了该走的方向,这才回到了我们的住处。
戴先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静更深了,当他即将离去前的数小时,这才集合方炳西我
等三人在楼下客厅里,开始把此行的任务交赋给我们。只限于行踪监视与活动侦察
戴先生为了说明此行的任务,他首先提示了汪兆铭(精卫)背离重庆的经过概略,并特
地寻出一份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汪某指使林柏生等在香港所发表的那一通「艳电」的
剪报,给我们几个人看。惟独对于汪某在离渝出走之前,就与日本方面有所勾结的情形,却
绝口不谈。
说起来也很难令人置信,在此以前,不知道方、王他们二人对汪精卫这件事了解多少,
单以我个人来说,顶多在耳朵旁边刮到一点点,根本上就没有加以特别的注意。这倒是很简
单,基本上自己已经有了许多做不完的工作,实在无暇旁顾;其次是我们在沦陷区,距离太
远了,有些消息也够不到;还有,那就是像我这般职位的工作者,如果说在问题没有明朗之
前,关心国事到那么高的层次,也是不经之谈。如今事到临头,关系重大,又岂能再掉以轻
心。况且多日以来,一直盼望着打开这个闷葫芦,现在当然要全神贯注的倾听戴先生继续说
下去。
戴先生这才点出主题说:「我们这一次到河内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目前,汪某仍在不
断的与日本方面保持接触中。最近这两天,我虽然和此地的几个关系人碰过面,也多少了解
到一些实际情况,可是总觉得还不够充分。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务求发挥我们的工作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