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会的革命宣传工作实利赖之。所以自国父以下如黄克强、胡汉民、宋教仁诸先生,无不
对之礼遇有加,奉承唯谨。可是汪独不然,他不但年少气盛,而且自恃是同盟会的核心分子,
颇获国父倚界,文才也自不差;竟然存下了不甘人后的野心,觊觎着「民报」总主笔的位子,
一意想要取章太炎而代之。于是就对章百般排挤,一再顶撞,果然把这位绰号「疯子」的太
炎先生给气走了,甚至后来跑到南洋与陶成章另组「光复会」,处处与同盟会为难。无疑这
是同盟会极大的损失,也是革命工作的一大斲伤!汪的这种枉顾大体,醉心权位,为了满足
个人的欲望和一点意气之私,不惜自坏长城,分化革命阵营的劣根性,于焉开始露出了端倪。
清廷见革命党的声势日大,请求日本政府严加取缔,当时日本西园寺内阁竟徇清廷的要
求,公然驱逐党人出境。汪、胡等人乃不得不随国父转赴河内,当然「民报」也被迫停刊了。
一九○六年,革命党发动钦廉举义失败,清廷稔知其指挥中心在河内,因又要求安南驱逐他
们,汪又随国父转奔新加坡,继续鼓吹革命并筹募侨款作为购械极运动军队之需。
槟榔屿有华侨俱乐部曰「小兰亭」,番禺籍富侨陈畊基为该俱乐部主持人。陈有女名氷
如(后改名璧君)常随乃父到俱乐部交际游乐,而汪也正为了游说华侨捐款的原故,因与陈
氷如再在「小兰亭」邂逅相识。汪是有名的美男子,且值英年秀发,前途无量,陈一见倾心,
百计追求,巧的是彼此都属番禺人,又多了一层同乡之谊,所以两人日久情生,终缔夫妻之
好。其实汪在出国东渡之前,是早已定了亲的。那时陈春煊总督两广,汪的大哥兆镛正在总
督府署作幕宾,同事刘子蕃者,有妹及笄,娴淑娟好,知书识礼,兆镛就替汪作主向刘家文
定了。这事汪不但知道,也是同意了的。等后来汪到日本参加了革命党,兆镛惧祸,深恐被
株连,于是一面向督署申禀「驱逐劣弟,永绝亲族关系」,一面又找刘子蕃办理退婚。此中
经过,汪因身在海外,忙于奔走革命,自然不甚了了,就是深闺待嫁的刘女,也被蒙在鼓里。
直到辛亥革命成功,汪在北京被释出狱,准备与陈璧君结婚,但因有刘女订婚在先,事在两
难,因先后商之于胡汉民朱执信两先生,均不得要领,最后还是由执信先生疏通兆镛,兆镛
这才招汪告以刘氏已经退婚,可与陈共结连理了。
汪的婚事,牺牲了刘女自不消说,事实上他和陈璧君的结合,真可算是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