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高声喊我的名字,叫我等一等,说他就出来。我等了约莫有七、八分钟,仍不见动静。
我想,穿衣服也无须这么久?又过了几分钟,只见师昂兄果然是从厕所里出来了﹔他不是走
出来的,是手脚着地爬出来的!
睽违四十二年,想不到重逢在这般凄凉的景象中。他告诉我,去年冬天,中风了,起初,
动也动不得,现在能爬,已经是进步了,将来复健,也一定还能站起来走路。
我们谈了不少往事,他念念不忘的却在得不到手的一颗勋章。
我去看过他三次,到现在,已经可以摇摇摆摆的走路了。我问他想吃点什么?他叫我再
去的时侯,带一块蛋糕就够了。他的景况并不好,费了很大的气力想住进荣民之家作长期休
养,而不可得!最使我内心不安的,是他托我办一件事,而我并没有去办。因为我们都是历
尽沧桑的人,能够付出的已经付出了,可以得到的也就是如此而已了,除此之外,又何必多
求?我愿意听到师昂兄的坚强声音,你不是说;「等我行动方便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两杯!」
好!我正期待着这一天。
王钟岳:如果不是「传记文学」转来,王钟岳先生从美国寄来的一封信,我很可能把我
们这位老同事写成下落不明的人。你提到当时使用的化名是「王乐」,待我看到「王乐」二
字时,我真的想起来了。我们应该见过面,也握遇手,不知道对不对?我记得比较清楚的,
是我们接触的机会都由方炳西兄占去了。而今,炳西兄已不管人间闲事,可是万里关山又把
我们隔得远远的。
王钟岳兄是我们「河内工作」通往重庆的主要管道,时间虽短,但却占了一个很重要的
地位。这样说如果不够明朗,那么他就是我们的电台台长。
前文中说过,我们执行「河内工作」的几位先遣同志抵达后不久,就把电台建立起来了,
负责建台,保持经常通报的,就是这位王钟岳兄。当时因为我苦苦思索,真是连名字都记不
起来,所以不得已也就一笔带过,这违背了要写「英雄无名」的原意,应该向我们钟岳兄表
示一些歉意才对。
来信中提到:钟岳兄有时还协助炳西兄「译电」,也就是把文字译成密码,或是把密码
译成文字的工作。读者也许不尽了解,他这样做已经是超额付出了,困为他的职责仅限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