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少年一定能分辨。&rdo;
葆光攥着手指,声音沉了下去,&ldo;我知道。&rdo;
乔蘅握住她的手,眼里映着她微笑的面孔,竟是哽咽难言,&ldo;不要放弃。&rdo;
葆光说:&ldo;好。&rdo;
天已经冷了,他们去镇上的榨油作坊取了存的油,又去村里购入一批晾干的木头。
大理石的燃木壁炉第一次用,屋子里暖烘烘的。他们围坐在壁炉前,吃亲手烤的面包。
乔蘅说:&ldo;故事很长,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它讲完。&rdo;
葆光点头:&ldo;会的。&rdo;
&ldo;代我问问她,她现在开心吗?&rdo;
葆光闭上眼,又缓缓睁开,&ldo;她很开心,很快乐,她知道真相一定会大白。&rdo;
壁炉还在燃烧,臧岩就来了,书房所有的字画古董将全部运走,运到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安置。
周文矩文苑图卷、白玉蟠螭形佩、宋代钧窑月白釉瓶、范仲淹楷书道服赞卷……
葆光看工作人员把青玉镂雕龙凤牡丹纹花熏小心装起来,抬到车上。
乔蘅说:&ldo;舍不得了?&rdo;
葆光摇头,&ldo;它们不属于任何人。&rdo;
箱子整理好了,臧岩过来和葆光说:&ldo;你和我一起走?&rdo;
葆光愣了下,点头道:&ldo;好。&rdo;
佳音的母亲,她的婶婶第一次拍历史题材电视剧,动了真格,建筑服饰等方面要严格把关,聘她为历史顾问,葆光答应了,现在要提前进剧组。
送人上了车,乔蘅替她扶正帽子,递给一个焖烧杯,葆光捧在手里,笑得一脸灿烂。
&ldo;舍得吗?&rdo;乔蘅笑着问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你舍得离开我那么久。
葆光看着他,眸光深深,车子发动的时候她舍不得地挥了挥手。
车子徐徐开远,乔蘅还站在路口,渐渐地变成一个墨点。
倒一点酸奶在纸杯,葆光抿了一小口,甜到心坎的酸奶。
臧岩接了一个电话,过了片刻,递给后座的葆光,并没说是谁。
&ldo;遇子。&rdo;
那头熟悉的男声让葆光怔住了。空气莫名地燥热起来,后背湿了,凉意在手心肆意蔓延。葆光蓦地紧了紧手指,纸杯在五指间变了形状。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过了许久,葆光终于忍不住鼻子泛起的酸意,失声道:&ldo;爸爸。&rdo;
&ldo;这四年,你受苦了。&rdo;
葆光摇头,喉咙仿佛塞了铅块一般,沉沉地疼,疼得她心脏似乎揪成一团。
这是四年里,她和父亲艾原野的第一次通话。
&ldo;对不起。&rdo;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怎样面对父亲四年的等待。
&ldo;你没有错,不要和爸爸说抱歉的话。&rdo;
远在佛罗伦萨的男人竟红了双眼。他身在高位,引领价值千亿美元的品牌,可谓商界的赢家,却不能走下来扶一扶倒下的女儿,不能给她一副宽阔的肩膀遮风避雨,身为丈夫的他是失败的,身为父亲仍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