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大事,得早点报给怡妃娘娘知道,而后,要不要传回陈家去,她得好好想一想了!她可不止是怡妃的人,更是陈家放在宫中盯着怡妃的棋子,如今之用,正是时候。可她进宫之前便爱极了陈家家主。
可惜了,陈康滨只会追着那劳什子长公主身后,做卑微至极的随从。
爱人活着,算是恩赐吧。可他若是迟迟不知道,该多有意思呢。
那婢女也是觉着奇怪,如此想着,她自己竟还有些兴奋!
外臣不得留宿宫禁,这是明摆着的规矩。房山王进宫后,一直在御书房待至子时未出,内侍不敢扰,更是不敢多言规矩。
时辰渐久,内侍久久等不到里头之人出来,最后,却是等来了不该来的。
陈康滨冠服齐整,由自家随从掌灯伴着,只二人便进了御书房的地界儿。
内侍愣了良久。现在可是子时之后的时辰了,这陈大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宫来,那宫门口的侍卫竟没拦着他么?宫禁应是森严的,怎堪这般如入无人之境的就到了此处。
陈康滨怎会在意内侍的心思,只任由身旁的侍从小厮狂道:“你个太监,见到我家大人,还不行礼?”
内侍回了神,却也不屈,回问道:“见过相国,只是这天色已晚,宫禁早便过了,大人此时进宫只怕是无诏罢。”
抬手间,陈康滨折袖瞧了一眼自个儿的手腕子,后弯弯薄唇,笑道:“怎么,房山王可在宫中逗留,本相就不能夜里进去同上位叙叙旧情么?如此倒是要同你报备了?”
“咱家不敢。”
陈康滨一拍袖子,言语绕喉头一过,轻声厉道:“那还不快,进去通报?”
……
不久,临夜风所拂,贺帝同沐恪自御书房而出。
贺帝并不显得淡漠,相反,扯了笑容,大声唤起御书房下处的陈康滨。陀红一片的脸色,瞧着又些微的滑稽之象。沐恪便在一旁扶着,二人拉拉扯扯扶着搀着,将路堪堪走直。
陈康滨蹙眉,“陛下这是同房山王唱的哪一出啊。”
摆出这样好笑的样子,当他是个憨子么?在这样的皇帝手下做事,也真亏得他是个能忍耐的,耐到了今日。
不过啊,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很快,他便会将这昏君取而代之。
贺帝同沐恪皆是一身的酒气,本水火难容的几人,聚到眼前。几个昏沉几个清醒都不得而知。内侍不敢上前去扶,便由得二人一步一步相扶着下了石阶,中途又醉倒在石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