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的异常引起沈泊如的注意,他打量男孩一会,对江移舟道:&ldo;我觉得这个孩子知道些什么事情,想要提醒我们。&rdo;
江移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几名村民,哼了一声,不屑道:&ldo;故弄玄虚。要我看这村子里就没一个好人,好好的姑娘家都能被逼去沉河,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rdo;
沈泊如道:&ldo;正因如此,我打算布一个幻境出来。&rdo;
江移舟来了兴致,笑吟吟看着沈泊如:&ldo;神君,你能在幻境里给我安排个英雄救美的情节吗?对,就是我当英雄救你的那种。&rdo;
&ldo;你还是做梦吧。&rdo;沈泊如瞥了他一眼:&ldo;这里是通道,本身就是一个大结界,太过复杂的幻象撑不住的。&rdo;
沈泊如看江移舟眉眼间有些失落,心中又笑又气。笑得是江移舟老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气得是麻烦当头的节骨眼,他还有心情胡闹。
沈泊如盯了江移舟半晌,又觉他怪可怜的,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ldo;你要是真想,我们出去以后再说。&rdo;
江移舟抬手揉了下沈泊如的眉间,他好像看穿沈泊如的心思,狡然笑道:&ldo;阿沈你真傻,我说笑的,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那样幼稚?&rdo;
沈泊如:&ldo;……&rdo;
江移舟见沈泊如不答话,挑起双眉,他一拍胸膛,戏谑道:&ldo;我准备好了,神君想做什么就快点,让我这个人事不知的小妖怪见识见识神君的厉害。&rdo;这话被江移舟说得十分暧昧,本来正常的语句落到沈泊如耳中就多了几分旖旎味道。
沈泊如明显是记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张脸瞬间红透,他猛地推开江移舟,也不搭理他,起身往旁边去了。
江移舟顺势躺在了地上,也不去追沈泊如,而是用长袖遮住脸,低声笑了起来。
他特别喜欢沈泊如这个样子,平日里瞧着温润寡言,特别正经。但稍微一撩,就会显出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风情,别别扭扭的,越瞧越可爱。
三宝在旁暗中观察,她听江移舟笑得傻气十足,心说:&ldo;这姓江的莫不是被神君推了一把,磕坏了脑子?&rdo;
沈泊如没搭理江移舟,他围绕河伯石像走了两圈,像是在观察它。左手抵在石像身上,浅青色光芒以河伯神像为中心向外散开,恍若涟漪层层。
几名村民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光芒,他们迟眉钝眼地坐在原地,也不说话,安静得像是木雕泥塑。
此时,张季朋杀完了鸡,端着一小碟鸡血进门。他跨过门槛:&ldo;都弄好了……&rdo;话音未落,立在河伯石像旁边的沈泊如一打响指,周遭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仿佛凝滞。
河伯庙中灯烛幽暗,一只扑火的飞蛾硬生生定在了半空。张季朋微抬着左腿,扔保持着进门的样子,整个人都像变成了一尊不会活动的石像,看上去愈发傻气了。
三宝瞧着有趣,伸手在几名村民眼前晃了晃。村民们仿佛没有发现三宝,他们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似看到了十分美好的事物,嘴角缓缓上挑,露出了一个温暖笑容。
三宝笑道:&ldo;神君让他们看见了什么?&rdo;
&ldo;一刻美梦而已。&rdo;沈泊如走到大舅哥旁边,弯下腰拆开了裹在他身上的糙席,露出那道破开胸腹的狭长刀伤。
沈泊如刚要拆掉手上纱布,才一触到,念起什么,忍不住侧目看向江移舟。他微一用力,把缠在指间的纱布下拉了些许,并没有拆。
江移舟知道沈泊如想要做什么,他拿来一盏灯烛,替他照亮。
大舅哥身上的伤口时间已久,再加上各种外力影响,已经很难看出本来面目了。
但细节处,与沈泊如手上的那道完全一样,秋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