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什么东西?
甘儒哆嗦着掏出烟盒,点着一根烟,却不抽。
突然,他看见了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贴在窗外,这张脸轻轻一闪就不见了。
“玉碎珠沉心已定,冤情也要告于人。今宵苟且延性命,明日将身赴波臣……”
刘燕琴蹩脚难听的唱词在他脑海中响起来。他猛地捂上耳朵,把头埋在膝盖间。
他是无神论者。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说不准?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
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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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在宁大做了演讲——这个你知道的。他趁着自己还清醒,跑来寻求我的帮助。”蓝越把温热的汤碗递给陶夕,“本来以为只是个精神分裂的病人,没想到只是简单用了同理心之后,他就向我透露出这么多。”
陶夕接过汤碗,右手捏着勺子在碗底转了一圈,开口道:“我有一个疑问。”
“说。”
“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疯了,而不是怪力乱神?”
蓝越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相信科学,至少能够期待治愈的那一天。怪力乱神,就没救了。”
陶夕喝了勺汤,继续问道:“你相信那个女人的存在吗?”
“我相信。”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手上,“你相信吗?”
“你觉得他的精神正常吗?”陶夕皱眉摇头,“我不相信。也许他是在装疯卖傻。是他杀死了薇薇,却故意编造出一个不存在的女人来。如果那具埋起来的尸体被发现了,他就算被人怀疑,也可以拉你做证。”
“他身上同时出现了被害妄想和罪恶妄想。”蓝越轻笑出声,“我还不至于分不清病人说话的真假。何况他有那个房间的钥匙呢。”
陶夕有些不快,狠狠咬了口猪肝道:“最难识破的谎话就是混杂部分真相的谎话。”
“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等警察真的查到了再说也不迟。”
“包庇他人是你的习惯吗?”
“职业道德使然。”
“我觉得你应该报警。”
“pe挺loyalties,忠于谁不能兼顾。面对抉择时我一般都站在病人那一边。”蓝越淡漠地应对着她的话,“如果心理医生的嘴不够紧,谁还会相信他们。”
陶夕无言以对,埋下头默默喝汤。
蓝越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贝齿啮食的每个细节,心里觉得快意。
从活物身上取下的肝脏,光滑的,富有弹性的,淌着血水的,算是活着还是死了?当它被锋利的刀刃切成片,投入滚烫的汤锅中,会感到疼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