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亡的方向看,总会看到一生不应该见到的人。
——多多
陶夕坐在餐桌前,笑吟吟地看着蓝越端起炉子上的汤锅,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到餐桌中央的隔热垫上。
“我还担心你端不动。”陶夕说,“没必要勉强自己,你还可以多休息几天的。”
“吃太多外卖让我的肠胃叫苦连天。”蓝越正襟危坐,郑重地说,“是时候重新拣起菜刀了,希望水平没有退步。”
“原来是拿我当痊愈第一餐的试验品啊。”陶夕佯嗔一下,“今天炖的是什么?”
“天麻猪脑汤,对头昏和神经衰弱有缓解作用。”
“这头猪一定很聪明。”
“他应该更聪明一点。”
陶夕浅笑,并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食不言,所以在开饭前我先说一件事。”
“什么事?”
“安老师来找过我,跟我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我并没有透露我们发现的事情,是他主动来做咨询,跟我讲了很多细节。”
“你是不是通过细节分析出了什么?”陶夕试探性询问。
“我在美国见过一个类似的案例。”蓝越略一低头,又看向她,“如果说出来,更像是某种诅咒。”
陶夕不解地看着他。
“我初次见到赵奎丽,就在她身上闻到了某种病入膏肓的气味。”蓝越说。
陶夕一愣:“你是说她……”
蓝越挑眉:“她快死了,你信不信?”
餐桌上安静了。
“我……我想起来了,”陶夕眉头微蹙,“‘拼图’死的那天,我在诊所外面看到赵警官,她脸色很不好,似乎频频捂着肚子……”她顿了顿,把胳膊搁到餐桌上,似乎非常不满:“安老师连自己老婆病了都看不出来吗?”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让他知道。”她想了想,转向蓝越,“要不,你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
“让别人告诉他……这样你觉得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可是如果等安老师自己发现,估计要等到赵警官在他面前吐血的时候。安老师不关心她的身体很久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吗?”
“我这次不想插手,就当做你的课外作业好了。”
“我打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暗示给安老师。”陶夕瞟他一眼,微微撅嘴,“不会做得太明显,免得牵扯到你这个想独善其身的人。”她在“独善其身”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蓝越淡淡一笑,问:“你会把安道临出轨的事情暗示给赵奎丽吗?”
“不,她已经病成这样了。”陶夕摇头,“再说,她这个职业,应该饱经时间丑态,不需要再加上这一件。”
“也不差这一件。”
陶夕看着他,丹凤眼闪了闪。
“食不言,”蓝越把手搁在汤锅盖子上,“等我们用完这一顿,我再听你抱怨。”
陶夕点点头,端详着他的脸:“感谢你陪我体验没有左手的生活。”
蓝越微微侧过脸,左眼飞快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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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临很久没有见过乔娜了,他在等,也在赌。
偷欢所带来的感官刺激依然像个恶性肿瘤,不几天又开始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