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钦哥哥。”他奔到江世钦门口,江西泽正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额上系了白抹额。看着谢惜朝道:“你来了。”
“无垢……世钦哥哥……”谢惜朝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眼眶先红了。
“进去吧。”江西泽侧身给他让开路。“按照礼节,应当是我为兄长收棺入殓,不过,你更适合。”
陈相与告诉了他江世钦与谢惜朝彼此的心意,江西泽便不顾众人反对做了这个决定,谁都不知道谢惜朝会不会来,可江西泽执意要等。
此生即已无缘比翼,能为他收敛尸骨也是好的。
谢惜朝推开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帏,熟悉的苍白面容,这一切熟悉的画面却让他觉得窒息,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嘴唇颤巍巍的开合了好久,泪水先夺眶而出。
“世钦……哥……”
他如同行尸一步步走至床前,江世钦就那样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眉目依旧温和。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如玉脸庞已经失温度,泪水断了线,谢惜朝跪倒在床前。
“你睁开眼睛,你醒过来,你不是说你在利用我吗,你起来啊!”他拉扯叫嚷着,江世钦的手自胸口滑落,腕上那根红线就这样暴露在眼中。
那根掺了鬓发又被他线段的红线,切口被人小心的一圈圈缠在一起。
谢惜朝瞪大眼睛,那刺目的颜色仿佛要把他的眼睛灼瞎,心脏被人狠狠握住,呼吸都不能。
过往一切历历在目。
江世钦的温言细语。
江世钦的嗔责。
江世钦的掩面轻笑。
江世钦轻声唤“惜朝”。
为何他最后把话说的那样决绝。
为何要将自己赶走。
“啊——”他抱着头,“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你是爱我的,你对我也是有情!”他扑过去抱着江世钦,却已经不复昔日那般单薄柔软而是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世钦,世钦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好不好,我错了,一直以来蠢得那个人都是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有人来催,时辰到了。
谢惜朝趴在床前不许任何人靠近,死死抱着不松手。
“小子。”陈相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已经死了。”
谢惜朝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陈相与蹲下,面无表情:“他临去之前我问过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你。”
谢惜朝抬起头。
陈相与道:“他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