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横了一次尝到甜头,就开始习惯了以这种倚老卖老来换取利益的方便,开始越来越横。一开始还是出门在外的时候横,刚讹到钱的时候,孙子刚埋了,还去麻将馆里头炫耀,后来瞧见谁不顺眼了,指着鼻子让他离远点,不然她就躺地上了。
如此时间一长,连在家里也横上了,尤其是对两个儿媳妇。以前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婆媳融洽,可现在老太太找到了古代老婆婆的那份穷横劲,那颐气指使不要太神气。
上山买柴火的人越来越多,这&ldo;生意&rdo;还算是红火,何阳轩回家里头收拾一下屋子,顺便从空间里头拿出来三份现成的盒饭回来,省着爷爷做顿饭。
爷爷上山看看,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瞧见一辆拖拉机驶过来。
林谦眼神好些,打眼一瞧眉毛就皱起来了。
&ldo;高家人怎么过来了?&rdo;他还以为他们没脸来呢。
&ldo;讹咱家钱的那个高家?&rdo;爷爷也探头瞅。
&ldo;要是别的高家我也不说了。&rdo;林谦有些膈应(恶心),这家人的脸皮还真不是盖的。其实哪怕是周家过来了,林谦也不会这么大反应,顶多见面没好脸,生意该做还做。可这高家当初讹钱的嘴脸可够瞧的,林谦到现在还觉得恶心。
爷爷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想法,瞧着林谦要过去,一把按住了:&ldo;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rdo;
林谦知道爷爷是个人精,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林谦回到大门口建的小屋里头,坐在窗前听着外面声音。
车开到近前,爷爷那八十出头还挺直腰杆的身影往那一站,那拖拉机没到跟前就停下了。
不论何时,这么大高龄的老人站在那里,也足够震慑人了。不光是因为尊老,更是那一生坎坷的阅历。
高家大儿子将车停下来,看看自己母亲,有些犹豫。如果是林谦出来,高老太太还能仗着年龄倚老卖老,可这位比高老太太还高出将近二十岁,辈分虽然一样,可年龄上是压一头的。
爷爷是外地人,来到这村里,排辈是按照奶奶的辈分排的。奶奶辈分比较小,虽说现在比爷爷辈分大的人都死光了,可即便是八十多的高龄,在村里依旧有一批五六十岁的平辈人。
高老太太也愣住了,再不讲理也知道,自己那套躺地上撒泼的功夫用不上了,因为眼前这位比自己值钱,自己倒下了要是爷爷跟着倒了,就这么一算账高老太太得倒搭钱,根本讹不上。
&ldo;老哥哥,有日子没见了。&rdo;高老太太脸上有些发僵,还是厚着脸皮开口。虽说不能耍赖了,可不代表不能厚着脸皮继续买柴火。
做买卖的本来就不能分人,更何况这么些年爷爷在村里一直老实巴交的,虽说没怎么吃亏,却也从来不跟人有什么争执,所以高老太太也没怎么放心上。
&ldo;是有日子没见了,我还没饿死。&rdo;爷爷动动手指,总觉得手里少了个拐棍,如果再来个拐棍,看起来应该更有气势。
爷爷腰杆虽然还直着,可腿脚已经不怎么利索了,所以家里有根拐棍,只是爷爷平时不怎么拿。
这句话带着点刺,为什么说没饿死?因为没粮,为什么没粮?因为家里钱被讹走了。
高老太太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道:&ldo;瞧您说的,您大孙子多有出息啊!这么老大一座山,听说你这卖柴火,想着过来买个一车,也好过冬啊。&rdo;
爷爷冷笑一声,带着刺道:&ldo;不是有五万块钱吗?买点煤炭可比我这山上破柴火耐烧多了。现在还有卖煤的,贵是贵点,可你们家也买得起。&rdo;
爷爷这话其实是废话,谁家烧炕做饭用煤啊?这话也纯粹是说给高老太太听的。
傻子也听得出来爷爷话里的火药味,高老太太也气,喘了两口气,又觉得不好说发飙。她这暴脾气,就是真打起来了也打得,反正俩儿子都在呢,可真就这么撕破脸皮了,柴火怎么办?去年就冻得跟孙子似的,今年可不能再受一次罪。自己俩孙子已经没了一个,另一个今年怎么也不能冷了热了。
&ldo;哎呦老哥哥,这话说的怪让人不自在的,地里头连苞米杆子都没有,今年冬也不能指着煤过活不是?您要是真有啥不乐意的您说,咱这生意还得做不是?&rdo;
爷爷往一边走了两步,仰着下巴道:&ldo;可不敢收你们粮食,我怕拉肚子。进去吧!不过丑话说前头,你死山上别找我孙子的麻烦!我家没钱,架不住你这么讹。&rdo;
高老太太也是脸皮够厚,硬是顶住了爷爷夹枪带棒的话,说了声谢谢,就让她大儿子开车。这把她俩儿子臊的,可这柴火不要钱了,也省了二十斤粮食。现在为了相互照顾生活,两家人带着老太太是一块生活的,日常粮食消耗就大,一斤粮食也舍不得。
开车要进去,爷爷突然扬声道:&ldo;进去是进去,别动里面树。死树也不行,更别动果树!果子都熟一半了,值钱着呢,一个都别碰!&rdo;
山上果树成活率不高,不过种得多,满打满算活下来的也就几十棵,结果的有五六棵,其它的再等个一两年也能结果了。
果子虽然都不大,可好歹是水果,这年头水果少了,一颗果子都金贵。林谦这边提早跟政府那边报备了,这山上的果子除了自家留着的和卖给村民一点的,剩下的全部卖给政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