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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据我零星的感受,中央对警卫人员的要求非常严格。祖父有一次到外地避暑,一个警卫员为了联系工作方便,顺口向对方说他是秘书,此举使这个警卫员受到他上级的严厉批评。这种事情放在今天的地方工作中,也许不是什么问题。祖父的警卫员中,我和张连奎聊的最多。他最年轻,但据说枪法最好,这种本领在那个时代的男孩子中是最容易引起尊敬的。我那时受中国战争影片和描写战争的小说的影响,对传奇人物常常使用的驳壳枪的造型有特殊的偏爱。于是,我就动手用木头制作。但这种枪在1960年代的中国军队中已经见不到了。为了搞清楚这种枪的复杂造型,我到军事博物馆去看过两次,并画下图来。看我做枪,张连奎告诉我,他在入伍前给县领导当警卫员时就是用驳壳枪。这使我非常高兴。在制作过程中,经常问他做得像不像、哪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一类的问题。这样,我完成了一把木制驳壳枪的制作。因为木头厚度不够,我觉得不太满意。后来找了一块厚薄合适的木条,做成很逼真的驳壳枪上半部,而下半部因为找不到大小合适的木料,没有继续做下去。前两次在颐和园避暑时,我单独从家里过去,是坐公交车。我记得是坐11路无轨电车到终点站,再换32路汽车到颐和园。1964年暑期去的时候,又多了两种手段。一种是骑自行车。哥哥上中学以后,开始骑车上学,我也学会了骑车。那时西直门西北都是郊区,人们把北京动物园习惯称为&ldo;西郊动物园&rdo;,紫竹院向北是林荫道,道路两侧都是田野,骑车很是惬意。还有一次,我坐车到西直门以后,突然想走着去一次,以练习腿力。于是,顺着32路公共汽车路线一路走到颐和园。从史家胡同到颐和园大约30多里,从西直门到颐和园大约20里,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是对小学生和初中生骑车、步行来说,也不算近。对于我们骑车去、走着去颐和园这样的举动,祖父、祖母都是表示赞同的。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他们对我们说过&ldo;不要太累了&rdo;这样的话。

第二十三章&ldo;共产党最了不起的地方……&rdo;

祖父到北京后做的一件事是写回忆文章。他的回忆后来以&ldo;走到人民阵营的历史道路&rdo;为题最初发表于《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三辑。1979年,三联书店又以同样的名称出了他的一部文集,文集中的第一篇,就是他的这篇回忆。这件事情,使祖父得以对自己的经历再做一番思考。据父亲回忆,祖父曾向他讲,共产党最了不起的地方,是能够把一个想法一竿子插到底。而要能够做到这一点,至少需要两个条件。其一是有一套有凝聚力、动员力的理念和纲领;其二是有一套强有力的组织系统。祖父之所以有此体会,和这两点也正是他在从政过程中试图着力也多有困惑之处有密切关系。父亲曾向我说,从1920年代后期祖父进入政坛直到1949年起义以前,为了凝聚政治和军事力量,祖父非常重视干部训练,为此办了各种训练班。热衷于训练干部在他那一代人中甚至构成他的一种个人特色。父亲回忆说,解放后在重庆,他曾见到贺龙和祖父打趣地讲,你训练部队还真是很有成效,我们改造起来很费了些劲。这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祖父在这个方面的着力。因父亲有此一说,我后来在阅读祖父的讲话和著作时,也就对这些方面有所关注。比如,读祖父在西康培训干部的讲话时,就可以看到他的确做了一些思考,并迫切感到当时&ldo;政纲&rdo;的缺乏和必要。他说:&ldo;我感觉目前中国政治问题,在先求&lso;有&rso;轨道,次求&lso;上&rso;轨道--过去,外国政治家常批评&lso;中国政治没有上轨道&rso;。这句话从表面看来,可以说把中国政治骂得非常利害,可是,回头自己仔细检讨一下,中国政治是否已&lso;有&rso;轨道呢?如果自己还&lso;没有&rso;轨道,别人说我&lso;未上&rso;轨道,这简直是过分恭维了。因为政治要&lso;上&rso;轨道,一定要先&lso;有&rso;轨道可&lso;上&rso;……&lso;政纲&rso;是什么?在我的解释:政纲即是政轨。目前中国的政治问题,如何使&lso;有轨&rso;,比如何使&lso;上&rso;轨,更为严重。所以,我觉得政纲的研讨,这是非常需要的!&rdo;他试图以一套纲领和理念来统领其行动。在搞西康建设时,祖父提出的纲领被称为&ldo;四力政纲&rdo;。所谓&ldo;四力&rdo;者,指的是&ldo;人民的组织力,人民的知识力,人民的生产力,人民的生存力。&rdo;他说,这&ldo;四力政纲&rdo;虽然不是什么政治上的新发明,但却可以说是他&ldo;最近研究政治的一个新心得&rdo;。祖父虽然有不断研究并总结心得的习惯,但至少在一段时间中,如父亲所说,他自己内心深处总是感觉缺乏一个透彻的、能指出光明前途的理论,一个理念。这种迷茫状态以1930年祖父参与&ldo;二次反蒋&rdo;失败,1932-1933年在&ldo;二刘之战&rdo;中败退西康时为最甚。此后,为求政治生存,祖父开始走亲共道路,并加强和民主人士的联系,在和新的政治力量的日益增强的联系中,其政治理念逐渐变化,找到新的方向。事实上,&ldo;四力政纲&rdo;也正是在受新思想影响下形成的。从前面的引述中可以看到,在祖父提出的&ldo;四力政纲&rdo;中,&ldo;组织力&rdo;被放到首位,可见他对这一点的重视。而这样一种排序,则和祖父深感当时中国因&ldo;散&rdo;而面临的亡国危机有密切关系。他说:&ldo;一般都知道政治上有四大病根:第一个病根是&lso;散&rso;。&lso;组织力&rso;就是解除这个病根的--所谓&lso;散&rso;,就是&lso;散漫&rso;的&lso;散&rso;,一盘&lso;散沙&rso;的&lso;散&rso;,都是代表无组织的意思。外国人常说中国是&lso;一盘散沙&rso;,这是没法辩白的事实。并且,如果我们自己再虚心一点,恐怕&lso;一盘散沙&rso;的资格,都还不敢大胆的承担。因为&lso;散沙&rso;虽然不好,毕竟还是&lso;一盘&rso;,如果变成&lso;若干盘&rso;散沙,那就更不成事体了。所以组织力的建设,在中国非常重要。蒋百里先生曾言:&lso;中国之生死存亡关键,全在此&ldo;组织&rdo;一事。&rso;&rdo;在提高组织力方面,祖父曾采取了一些措施。措施之一是训练人才。祖父进入政坛以后,在关于国家和人才的关系方面,曾有过一个生动的说法:&ldo;现在和以前的中国有一种最可悲叹的现象,就是国家天天在毁弃人才,人才天天在毁弃国家。&rdo;他认为要改变这种状况,既需要有&ldo;政治的前提要素&rdo;,还要有人才的训练。在人才训练问题上,他是结合&ldo;法治与人治问题&rdo;来谈的。他注意到当时中国政坛中的一个现象:&ldo;因为人才缺乏,不管是君主制也好,民主制也好,专制也好,共和也好,党治也好,都是那一些人在办。制度尽管新,头脑尽管旧,汤可换而药不可换,这样,怎么可能把事情办好呢!所以训练人才是当今的急务。&rdo;在人才训练方面,祖父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办班、讲话、研究、著述,十分勤奋,他的努力不能说没有成效。但在培训的同时,他也发现通过自上而下的培训方式来塑造人才的局限,或者说存在一种悖论现象。他说道:&ldo;有一点也要注意,就是现在不免还是有极少数的人,假设不受训,倒还要好些,他们一受了训,便自以为本人有了护身符,业已走上了升官发财的大路,于是逢上必谄,每常挟同学以自重;遇下必骄,总自称系某某门生而自豪,甚至结党营私,逢迎上意,招摇撞骗,蒙蔽主官,排斥异己,鱼肉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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