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晴双眼落在照片上,相中人是蓝应标。
她已经练习过多次,很平静地答:“我不认得。”
“我们有线报说他曾经时常在这里出入。”
“我不记得,也许他是我母亲的朋友,家母交游甚广。”
“令堂去世有多久?”
“快两年了。”
其中一位年纪比较轻的端张椅子坐在邱晴面前,“你肯定不认得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他。”
“是。”邱晴一点儿表情也无。
“令堂过身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这个问题多么狡猾,邱晴眼睛都不眨,“家母去世后,这里没有招呼过客人。”
陋室空空,一目了然。
“你有没有收过外地寄来的邮包信件汇票?”
“我家在外地没有亲友。”
那年轻人温和地说:“如果我们需要进一步问话,希望你协助。”
“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仍然维持那种语气,“人的记忆力很奇怪,一时想不到的东西,日后也许会浮现。”
邱晴冷冷答:“许多老人家都有这个毛病。”
那年轻人讶异了。
如此陋室,住着出色的明娟,已经罕见,她居然还这样聪明。
他取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我叫马世雄,有事的时候,请与我联络,譬如说,你忽然见到一个不应该在这一带出现的人,或是,你忽然想起一些什么,要与我们商量,都欢迎你打这个电话。”说完他站起来。
邱晴不语,尾随他们身后,把他们送出去。
回来她把精致的卡片收到抽屉里。
竟有那样整洁的男人,曾易生已经非常整齐,却还有所不及,那调查员的皮肤,头发、衣着,全部一尘不染,双手伸出来,还带着药皂气味,这样的人,无异是有点洁癖的,怪不得要从事这个行业,想必不能容许社会或任何地方藏污纳垢,邱晴想到这里笑出来。
在街上,那一组调查人员在交换意见。
“你可相信她?”
“一点都不,全九龙城的人都可以告诉你,她管蓝应标叫爹爹。”
其中一名有点纳罕,想很久才问:“喝什么水才会喝出那么标致的女孩?”
有人马上讪笑:“你也搬进来住吧,只可惜那口古井早已封闭,还有,先是这条巷子,上有水喉电线,下有垃圾污水,这样的特色就要了你的命。”
“但是我却相信她同蓝应标暂时已没有联络。”
“派人跟一跟她。”
邱晴很快就发觉了,有人在校门口等她,这一批人跟麦裕杰手下完全不一样。
有几次目光接触,邱晴向他们颔首,双方都有点腼腆。
星期六中午,邱晴放学,看到邱雨在车子里招她,“快上车。”
“姐姐,”邱晴大大诧异,“这么早你起得来?”
邱雨笑答:“我若多心,就肯定你在讽刺我。”
“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