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仪冷笑:&ldo;你一个下人怎么能代主子做主?公子只说悠悠留下,可没说让她也留下。&rdo;
&ldo;走就走,要不是公子,我才懒得回来看你这个毒妇的嘴脸呢?&rdo;吱吱撇了撇嘴,甩手而去。
&ldo;吱吱……&rdo;雨墨要去追她,却见圆仪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忙噤了声,垂首作揖,低声下气道:&ldo;三夫人,你这几日累了,你身体也不好,赶紧回如意轩歇息去吧!&rdo;
圆仪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悠悠回来,她当然不甘愿,奈何自己诸多过错全在赵士程心里罗列着,也不便造次,只好悻悻然离了婉心阁。圆仪一走,雨墨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头望一眼门内泄漏出来的烛光,会心一笑。他对着门里道:&ldo;小夫人,三夫人走了,公子就交给你照顾了。&rdo;
门内,悠悠应道:&ldo;雨墨,你去让厨房熬点粥来。&rdo;
&ldo;哎,好!&rdo;雨墨欢天喜地,领命而去。
房内,悠悠坐在床沿上,任由赵士程握着她的手,她不挣脱,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许久,赵士程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了身,悠悠惊呼:&ldo;大哥哥!&rdo;赵士程一下就抱住了她,泪水滂沱而出。
悠悠依偎在赵士程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会是一个梦,动一动,梦就碎了。许久,她终于颤巍巍伸出手,抚在赵士程背上,喃喃唤道:&ldo;大哥哥……&rdo;
&ldo;可不可以像你婉姐姐一样喊我一声夫君?&rdo;赵士程的声音低低的,像蜜蜂飞过花丛,嗡嗡一语,花儿就全开了。
悠悠抬起头来,幸福的泪水在脸上恣意流淌,赵士程的吻便轻轻落在她的唇上,细腻缠绵,吻得悠悠如坠雾里云端。
赵士程再一次将悠悠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喃喃低语:&ldo;再也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rdo;
悠悠所能想到的除了幸福,还是幸福。公子的婉姐姐已经去了,而她必须要替代她的位置好好爱他。婉姐姐没有给予他的爱,都由她来给予和补偿他吧!
雨墨送来厨房精熬的白粥和小菜,悠悠一口一口喂了赵士程吃下。当夜里睡下不提。次日,赵士程让雨墨去请了圆仪来,让悠悠避开,自己则和圆仪在房内单独交谈。
&ldo;你婉姐姐临死前嘱咐我要好好待你,眼下你有什么打算?&rdo;赵士程病了数日,水米少进,整个人虚弱得像张纸,他靠在床上,看着坐在床前圆椅上的圆仪。
圆仪乍一听到他这话,不免惊疑,战战兢兢道:&ldo;公子此话是什么意思?&rdo;
赵士程低低叹息了一声,&ldo;那一日我和你婉姐姐去游沈园,就在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可是沈园一游,世事尽数变了,一些打算也就被搁下了。现在你婉姐姐的后事也处理清楚了,我就需得和你好好谈谈,你婉姐姐临死前说她对不起你,不但她,我也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们自私自利,又怎会害得你和王剑有分道扬镳?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愿意放你去和王剑团圆,你意下可好?&rdo;
圆仪只觉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惊得目瞪口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士程,颤声道:&ldo;公子要赶我走?&rdo;
赵士程病了一场,身子困乏,说起话来也是力不从心,他只能努力提高音调,&ldo;你嫁给我原就是个错误,错了就要纠正。你小的时候,在街边卖身葬父,我怕你被儿买回,从此堕落风尘,毁损一生,于是带你回赵府。我救你并不是要让你来做我生养的工具,事到如今是个误会。我原是好意,才促成今天的局面,不料想终是误了你,我想通了,若你还想回到王剑身边去,我便成全你。&rdo;赵士程说得猛了,便咳嗽起来。
圆仪却是心灰意冷,并没有上前帮他拍背,由着他咳,等他咳了一阵,缓过气来,才负气问道:&ldo;我现在是你的妾室,你怎么能将我拱手让人?你怎么做得出来?&rdo;说着,便有心酸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
赵士程一愣,抬眼怔怔地看着圆仪,圆仪娇丽清秀的面庞写满不忿,倒令他费解了,于是他道:&ldo;你不是和那王剑……&rdo;
&ldo;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rdo;圆仪愤愤然打断他,&ldo;为什么总不能让我如愿?我爱着王剑的时候,你们非要让我来赵府,我来到赵府了,你又要把我推回王剑身边去。&rdo;
&ldo;可是你不是爱着王剑吗?&rdo;
&ldo;现在我已经爱上你了!&rdo;圆仪说着扭头就跑出了卧房,悠悠还穿着昨日的男装,披散着头发,见圆仪哭着跑出来,唬了一跳。四目相对,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第七十九章慰藉夫君
蓦地,圆仪往悠悠跟前一跪,吓得悠悠往后退了一步,吃惊道:&ldo;你这是做什么?&rdo;
圆仪仰起泪痕交错的面孔,哀哀欲绝道:&ldo;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陷害你,我不该和王剑私奔,我不该妄想生下王剑的孩子,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也来不及,求求你,不要让公子赶我出赵府,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行行好,行行好,看在漱玉泉义结金兰的份上,不要怂恿公子赶我走!&rdo;圆仪不停地向悠悠磕头,悠悠赶紧去拉她,一头雾水道:&ldo;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怂恿公子赶你走呢?&rdo;
&ldo;公子昨夜和你呆了一晚,今天他就要赶我出赵府,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认输,我向你认输行不行?只求让我呆在公子身边。&rdo;圆仪并不愿起身,只一味执拗地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