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如眼里蓄着泪,心头一急,在陈将宏没有发达前就有往来是最好的,表面看着是她帮衬陈将宏,可她是想送一个机会给他报仇,陈将宏恨陈将生,她也不喜欢陈将生,对头的对头自然就是朋友了。
垂首片刻,眼泪儿滚将下来,如断线的珠子一般。
刘奶娘急道:“老太太、十三太太,我家小姐一个女儿家,初掌家业,就遇将生老爷处处设阻,大伙知道有过的是将生老爷,可我家老夫人顾念原是同族之人,下令要大小姐把人捞出来不可,长辈令必须得从,她也是没了法子。
我家老爷生前,常对十三老爷赞不绝口,否则小姐也不会求上门来。”
妇人轻舒了一口气,能容人的还是陈家大院的老夫人,明明被陈将生算计得差点声名俱损,可最后了陈将生获罪还要捞人。
年轻妇人从竹车里抱起女儿,“婆母瞧着这事……”
妇人道:“都是不易的。”
陈湘如轻声道:“还请叔婆让十三叔帮帮我这回,我有孝在身,又是女儿家,着实不便在各府走动,只要叔婆答应,我会让二管家陪着十三叔去兴国府、知府衙门走动打点,花了多少银子,都记在我们陈家大院上。”
年轻妇人原不想再说话,可陈湘如这话里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只要陈将宏帮忙,就能与兴国公、知府衙门都搭上话,这是多少人都遇不着的好事。
这哪里是求人,这样的好事换成旁人许早就答应了。
妇人也听明白了,却没有答应,要是只是早前的求,她许是会答应的吧,听了后面的话,这哪里是求人,分明是要拉陈将宏一把,“不是我不应,着实是我家与将生家原有些过节,着实不易让我家将宏出面。”
陈湘如起身一欠,“请叔婆再考量考量,我就不叨扰叔婆了。”
“大小姐且慢,无功不受禄,这些礼物还是带回去吧。”
有这样一个有气节的母亲,想来陈将宏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陈湘如道:“这原是晚辈孝敬长辈的礼物,哪有带回去的理儿。无论十三叔帮不帮忙,这都是我的心意,叔婆请收下。”携了刘奶娘与绿叶告退离去。
马车轧轧,离了陈家庄。
刘奶娘想到陈湘如说哭就哭,那眼泪儿似不要钱一般,“大小姐这又是何苦,以我们家与兴国公府的交情,要把将生老爷放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陈湘如道:“我想十三叔是会帮忙的吧。”
她之所以这么做,凭借的全是前身留给她的记忆。
绿叶挑起车帘,歪头看着外头的风景,田野里有几个孩子在追逐、奔跑着,“瞧着是大小姐在求十三老爷,可我怎的觉得这是大小姐要帮十三老爷呢。”
可以与兴国公府搭上关系,还能与知府老爷说上话,这江宁府一带的秀才多了,谁有这么好的运气。
刘奶娘道:“大小姐不易出面,可以请马大公子出面。”
“她……”绿叶扁着嘴儿,“奶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谁不晓得马大公子和二小姐……”小心地瞧着陈湘如,生怕招惹她不快,不再说后面的话。
马庆若真是想帮忙,昨儿四老太太到陈家大院闹得那么凶,哪有不过问的道理,可四老太太离开之后,陈湘如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