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点了下头,“他人呢?”
“先生一早去开会了,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是北京时间的一早吗?”苏阑吃惊地问,又自言自语道,“那他岂不是没睡多久。”
老东西身体很可以啊,不愧是补品里滋大的。
黄嫂的扬州菜烧得很地道,苏阑夹下一筷子蟹粉狮子头尝了尝,“嗯,我想这口儿好多年了。”
“太太走了有五六年了吧?国外又哪里来这样正宗的菜色?就我这一点子本事啊,还是从我太爷手里头传下来的。”
苏阑颔首表示知道。
她听沈筵说过,黄嫂的太爷是最晚一批宫里放出来的御厨,开国第一宴上的淮扬菜都是经他掌勺烧的。
苏阑拿小金调羹搅着那道清汤官燕时,又听黄嫂道:“当年沈先生相看了那么多保姆,最后挑中我,也是因为尝了我一道软兜长鱼。”
她脱口而出,“他又不喜欢吃南方菜。”
旋即又尴尬地笑了一下,原谅她智商还没睡醒,这自然是为她挑选的人。
黄嫂取下了围裙,“那太太用饭吧,我就先下班了。”
“哎,路上慢点儿。”
苏阑没有虚留她坐下来吃饭,黄嫂是讲章程的人,从前多次邀她上桌,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她说院儿里没有这样的旧例。
在沈家这样人家做久了的人,见识心胸也比寻常人要强一些,所谓“宁娶大家婢,不要小户女”,大概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趁着午后还没犯困,她裹着厚披肩在棠园里转了一圈儿,果真那棵梨树已被沈筵叫人挖走了,又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移栽了一株华贵的别角晚水。
这棵花复瓣性极强的名种儿,苏阑耐着性子数了数,小一朵上有四十多片花瓣,浅碗状的层层叠叠。
原来昨晚闻到的幽香,都是打从这上头来的。
可这么棵娇气的树,一向只在南京见过。
沈筵又是怎么弄到北边儿来的?
等到晚上,她躺在床上掰着沈筵的手问起的时候,他又开始不老实,“你这么娇,我都能对付得了,还怕棵树?”
苏阑往沿儿上退了退,“老公,我明天要上班呢。”
“就你苏总有班上?”沈筵把手伸进她的睡裙里,“骂谁是京油子呢?”
“别来了呀,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那刚才”
一个小时前在浴室里,弄出泼天泼地水花,差点淹了房子的动静,已经让苏阑四肢乏透。
沈筵翻了个身,压上来打断她,“别的事你撒娇好使,到了床上,我可没那么好支派。”
苏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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