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怎么样,你早晚要承认的。”他这话说得驻定,挑着眉,一副赌气的样子,其实还是少年心性。
禾蓝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到快要灼烧起来,低头挽了一下发丝,用指尖顺了顺。
“我帮你。”
白潜的手永远都是一个温度,顺着她的发丝,擦过她的面颊,脸颊上的余温都是沁凉的。不过,她却不觉得冷。在他的微笑里,禾蓝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一直看着她,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转头前行了几步,脚步硬生生停下来。
厉言穿着褐色的夹克衫,在小路尽头望着他们,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他的目光分明是震惊的,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共事很久,禾蓝几乎没有见过。厉言朝他们走近了点,嘴唇张了一下,还没有开口,禾蓝就匆匆越过了他。
“禾蓝!”他心里翻腾地难受,突破了理智,在她的背后奋力地叫唤。
“人都走了,还鬼叫什么?”白潜在他身后凉凉地说。
厉言猝然转身,提起他的衣襟,把他压到墙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白潜疑惑道,“难道你没有长眼睛,看不到吗?我在帮她理头发,和她接吻,拥抱她……”
厉言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他脸上。白潜肤色白,半张脸都青肿了,嘴角还渗出了一些血丝。闭口不谈,神色清冷,只是挑高了一边眉峰瞥了厉言一眼,似乎在冷笑,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双目显得更加浓丽深远。
“生气?心痛?”这次,他是真正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
厉言额头的青筋暴跳出来,双拳捏地啪啪作响。
白潜在他身边绕了两步,漠然回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再缠着她。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的语气也没有很凝重,厉言就是听得心头冰冷,强忍着,吐出一口气,“……你们,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
“你猜不到吗?”白潜恶意地靠近他,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觉得——他们最亲密的关系是什么?”
“不可能!”
“是不可能,还是你在自欺欺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白潜一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和他擦肩而过。
他的力道用得不大,和厉言碰着的时候,厉言却险些摔倒在地。
白潜的话像一颗颗钉子,毫不留情地钉在他心里。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去想。禾蓝不可能答应的,她……厉言心里一团乱麻。记忆里,禾蓝一直是保守、清雅的女孩,她怎么会同意和自己的弟弟……
可是,亲眼看见的事情,可能是假的吗?
他的胃里有点不舒服,想到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可能做过很多次那事,他就很不舒服。
在南江一带,大年夜一向是最重要的日子,但是,白天却不算太受重视,主要的节目都集中在晚上。
入夜时分,小镇上都亮起了红色的织锦灯笼,垂着各种样式的流苏,都是自己姑娘亲手编织的。禾蓝在院子里挂,踩着板凳上去,勾捞了很多下,都够不上,不由有些泄气,最后也只能跳下来,让白潜来挂。
他手臂一捞,那灯笼就一个个都上去了,简单地很。
禾蓝感慨。
身高真是个优势。
“傻站着干什么呀,年糕汤要烧干了。”白潜笑着,白她一眼。
禾蓝“哎呀”一声,丢下他就冲进了厨房。锅子果然沸腾了,泡沫从边缘处不断冒出来。禾蓝急得手足无措,差点端了锅子烫了手。
白潜无语着,把她拉开,有条不紊地关了门阀,盛了年糕入碗,又把汤倒入了最大的盆子,回头叹了口气,“姐,你真是又蠢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