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搁下茶盏,厉声道:“你可知错了?”
陈湘娟被她一问,吓了一跳,见老夫人面容严肃,提裙跪下,心下将今儿的事从早到晚地回想了一遍,除了到绣房、厨房走了一趟,然后开了杂库房的门给各处发料,也没干别的。她此刻早已经将给大姨娘剃发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怯怯地道:“不知祖母问的是哪件事?”
老夫人骂了句“蠢东西”,“自个做错了什么还不知道是哪桩。”
赵婆子生怕老夫人气着了,轻声道:“老夫人有话慢慢说,大小姐、二小姐都是乖巧懂事的,可不敢动怒伤了身子。”赵婆子一直懊悔上次老夫人气病,竟瘫了,要是再稳着些,何至于那样。
赵婆子道:“二小姐,你怎么能出面处罚大姨娘呢?老夫人和族长都是发落过的。”
原来是这事!
陈湘娟想到今儿就觉得解恨,是她令人给大姨娘剃的头发,不剃发算什么尼姑,自然是剃了才是,不仅要剃,她还吩咐了庵堂的师太,往后每个月都要给大姨娘剃一次,她要让大姨娘做一个真正的尼姑。
可在老夫人的面前,她不能反驳,生怕再把老夫人给气病了,到时候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够难听了。
“你怎能这么干?当着一个儿子的面薄待他的亲娘?你这是在打相和的耳光,还让他看着你是怎么对待他亲娘的,你叫他怎么想?”
陈湘娟在心里嘀咕道:我又不知道他会跑过来,不是避开人了么,天晓得马庆和陈相和怎么就来了,事情也做了,她总不能返悔。
老夫人义正言辞地道:“当着亲娘的面薄待她的子女、当着子女的面薄待他们的亲娘,皆是有违人之常情,又最残忍的事。湘娟啊,你父亲过世后,你行事有失分寸,你将来总是要出阁嫁人的,你让旁人怎么看?你落下了恶名,往后哪里去寻门好亲事?”
陈湘娟心头一震,她那个大姐这些日子在她和弟弟面前哭多少回了,每回一哭,两个弟弟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信誓旦旦要做好弟弟,要保护姐姐、保护陈家……连她瞧着,都想做个保护姐姐、弟弟。
大姐着实太软弱了,可她就得强势,就得分担一二,谁让她们的弟弟还小,她们做姐姐总得挑起这个大梁。
陈湘娟仰头道:“祖母知道,今儿上午大姐敬香回城遇着刺客,那是大姨娘派的……呜呜,要不是大姐命大,就被她给害死了。
大姨娘看似去了庵堂,倘若不做尼姑,天晓得还会惹出什么事来,她是万万不能再回陈家大院的,她若回来,还有我们姐弟几个的活路么?我对她残忍,她派人刺杀大姐时,可想过我们?
呜呜……我们打小没了亲娘,父亲又没了,大姐就是我们几个的主心骨,她今日害大姐,明日就会害我、害两个弟弟,呜呜……我名声恶了如何,我只要大姐和弟弟们好好的,要他们平平安安的,要是我作恶可保他们平安,我全都认了。”
老夫人原想训斥几句,可此刻陈湘娟又哭又说的,不觉有错,反而认为她自个委屈了,瞧在眼里,怪招人心疼的,原想准备的太多责备、训斥话都难以说出口,这几个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纪没了亲娘,如今又没了父亲。
“你就算要对付大姨娘,也不该平白搭上自己的名声,要是传扬出去,你往后可怎么办?”
——作者的话——
亲爱的书友大人,喜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文,都请留个言哦!该文有两条线:一条是女主守家业,一条是男女主的情感波折,两线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