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她头上冒出的些微银丝,骆元棋费力地弯了弯嘴角:“你好好休息,等到时候腿好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不会耽误你工作?”骆母有点犹豫,责怪道:“我就是摔了个腿,哪用得着你还回国一趟,这机票钱都不知道要多少!”
“我已经辞职了。”
骆元棋看着她,语气郑重:“以后我就回家好好看着你俩。他要再敢打你,你们马上离婚。”
听他这样说,骆母眼睛里倏然水光涌动,似脱落墙灰般青白的脸上,隐隐冒着点红光。
“那么好的工作,你怎么就辞了。”她嗔道。
“离家太远了,我打算以后就回国发展,到时候您也能轻松一些。”
没有哪个妈不希望孩子能常伴身侧。
骆母拉起骆元棋的手拍了拍,欣慰地笑道:“元棋,你有这份心妈就知足了。至于你爸……咱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妈也不想折腾,这么多年都过了,人生也没剩个几年十几年了。”
“妈,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并不会息事宁人。从小到大你忍得还少么,他不是照样我行我素?”骆元棋回握她的手,镜片下,定定注视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恳求,“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骆母移开目光,对他刚才说的话避而不谈:“妈现在只希望能看着你结婚,看着你生儿育女。”
“还早着呢。”
骆元棋的笑淡了点,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您要吃点什么水果吗?刚来的时候太急,没给您在路上买点水果,要吃的话我现在就下去买。”
“妈不吃。”骆母拉住他的手,声音温柔地问他:“在国外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骆元棋一顿,笑着回说:“暂时还没有。”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找个对象了。前阵子你阿姨还跟我说,她同事的小女儿大学刚毕业,性格好,长得也还挺乖致的。”
骆元棋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人家大学刚毕业的小女孩子,正是工作的好时候,阿姨急着给人介绍什么对象。”
“她妈妈都在催了呢。妈还见过了,是个蛮听话的小姑娘。”
听她用“听话”两个字来形容一个女性,骆元棋肚子里就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可对面的人是他母亲,没接受过多少教育,也从来没人告诉她什么人生大道理。他纵使再无奈,也没办法与之来一场论辩。
生活在这个小山镇里的人,脑子里最死板的印象便是人这一生必须要生儿育女才算完美。
“听话”两个字,很多时候便是一把带着极大偏见的枷锁,用以苛责向自由而生的人。
骆元棋叹了口气,道:“妈,我真的不急。现在工作都辞了,一个无业游民找什么对象。”
“我不管,既然你都回国了,过两天就跟人家小姑娘去见见面。只是见见面,又不会掉块肉。”说着骆母侧身要从旁边柜子上够手机,骆元棋连忙把手机给她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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