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离开,被短暂的满足感包裹后,便是无边无际的寂寞。
偶尔看到天上的月亮,都会觉得可悲。因为天地偌大,能与故乡有唯一牵连的,竟然只是天上一轮时圆时缺的月。
又或者,兜里顺手从家带过来的一根扎头发的小皮筋。
贺遥说:“想家就多回来看看。”
祝在问他:“那你回得多吗?”
贺遥扯了扯嘴角:“……不多。”
“那不就完了。”
说得轻巧,做起来难。
人类的通病。
天上大片白云被风在蔚蓝之空翻炒着,炒着炒着,汽水泡似的一溜烟滚走了。
他们两个很久没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说话了。
“没想到你也变了许多。”祝在是感慨的口吻:“以前没见你话这么多。”
贺遥朗声笑了声,道:“出了社会,很多人的棱角都会被磨掉,我也不例外。”
祝在默了默,“你这方面倒是一点没变。”
“哪方面?”
“棱角。”
“怎么说?”
祝在没作声,只是笑,将头低低伏下身去,双腿弓着,脸枕着袖子,将表情也埋到衣服里去。
他只觉莫名其妙,凑近她耳畔低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说来听听,让我也笑笑。”
“从前有个王八,在海里游了一圈回来,逢人就说自己是海龟,你说好笑不好笑。”
贺遥扬了扬眉毛,并没有笑:“它只是犯了常识性错误,王八鳖属鳖科,海龟龟属龟科。”
祝在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已经走到围墙边修墙的工人。
唇间溢出一声笑,祝在捺低了嗓音,侧身问他:“那你是鳖属还是龟属?”
第30章
正是夕阳烧红半边天的时分,下班高峰期,环岛路堵得水泄不通。偶尔有人半边脑袋从车窗探出来,海风吹得头发稀碎。
眼底无一步倒映着鹭城的暮色,漾着海的清波。
贺初明下班到家的时候,那堵小围墙已经修好。祝在思来想去,还是先给祝好洗了个澡,还提前给她做了一顿胡萝卜肉沫饭。
“晚上你们聚餐我就不去了,祝好得人看着点。”杨妈主动提议。
祝在也不太想祝好被杜筠心一家子看到,索性就同意了,想着待会儿给杨妈打包点好菜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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