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情态温婉似轻柔的风,声音曼妙如天籁,直钻入我的心坎,扩散至每个能量细胞,我醉倒了。叹道:“当然有启发。在这个宇宙核心正中处,有一条充满极子激流的通道,不知通往哪里去呢?”
芙纪瑶道:“极子?终极的粒子,确实是形容核心内物质的贴切名词。那条神秘通道,我称之为‘不归流’,能随流而去保持能量已不容易,逆流而回则是绝无可能,没有生物敢去尝试,你最好也不要去试。”
我好奇心大起,道:“女王定曾到过宇宙的核心,所以晓得不归流的存在。对吗?”
芙纪瑶没有答我,道:“你的故事尚未说完,我想听下去呢。”
难得她软语相求,弄得我整个心核都融化了,与她闲聊式的对话是如此迷人,使我忘掉了她没答我的问题,续说下去。讲到绝色杀害大壁垒星河边缘哨站的阿米佩斯战士,顺便约略解释了和绝色纠缠不清、扑朔迷离的关系。
芙纪瑶大概还不算是我的情人,却肯定是宇宙内唯一的红颜知己,也是最有耐性的聆听者。美丽的女王表面上虽没有反应,没有鼓励的眼神,但她智慧清澈的一双美眸,却会因我述说的事产生变化,显然她对我并不是漠不关心,不是没有感觉。
这个想法使我心迷神醉,感觉如登仙域。
得回失去的记忆,等于回归整个银河文化,首先丰富起来的是词汇,语言正是经验的成果,我思考的空间无限地开阔了。
我意兴飞扬地交代了如何智破进攻大壁垒河系庞大的拜廷邦合成军团,忍不住告诉她:“当时我曾想过退缩,可是想起将来见到你时要如何向你交代,只好硬着头皮去和拜廷邦人周旋。”
芙纪瑶破天荒地唇角露出一丝微仅可察的笑意,只是仍吝于瞥我一眼,轻轻地道:“我早逐你出阿米佩斯王国,你再不是阿米佩斯人,犯不着为阿米佩斯卖命。”
我心花怒放地趁机道:“我被你打回原形,变回银河人伏禹后,改而向女王效命,只对女王负责。请女王赐准。”
芙纪瑶沉默起来,没有答我。
我只好说下去,心中兴奋之情,有添无减。她懂得笑这一事实,大幅增强我认定她是最后一个银河女性的信念,且是自有人类史以来最动人和最有智慧的美女。我一口气说出和大黑球在哈儿星的遭遇,到被绝色重创,大黑球救我远遁,并怀疑绝色是黑龙藏布的“秘密武器”,奇连克仑之遇弑身亡极可能与他们有关,芙纪瑶终于动容。
美丽的女王朝我瞧来,一双秀眸漾出了仿如最后一抹斜阳的凄迷神色,改心灵传感而为能量波荡的直接对话,语调仍是平静安逸,道:“当年我拜访黑龙藏布,他没有提及天马的事,为何竟会告诉像你的朋友哈儿哈儿般全不相干的人呢?”
这般对话,感觉大是不同,充满生活的气息、人类血肉的感受。我感到与美丽的女王间微妙的关系深入了一层,欣然道:“这是我们没法想通的地方,不过天马确实真有其事,这是奇连克仑亲口对我说的。”
芙纪瑶无法掩饰的娇躯猛颤,失声道:“奇连克仑?”
我心中充满说不尽的愉悦,因首次发现美丽的女王事实上拥有如我般“凡人”的情绪,喜怒哀乐皆有,例如眼前般惊骇神情。她似是冷漠无情,对事事不动心的坚强外表下,肯定有颗火团般炽热的心,与我一般无异的心。在她灵魂的深处该存在一个闸门,如果我能开启,火辣的洪流将倾泻而出。
那会是什么滋味?
御神器出现我手上,递给她。
芙纪瑶接过御神器,神色凝重,默然不语。
我接着说出在浪人城遇上魔洞部人来袭的经过,如何与独角结交,从而知悉高关星基地改造仪叛变的异事,其后力战上参无念,被追得走投无路下直闯彩虹星系,差点儿受黑龙藏布所骗,到与奇连克仑的最后决战,又落入漠壁的重围,幸得她出手相救,如何美人恩重。
她仍是不发一言,静心聆听。
说毕我舒服多了,至少心理上不用孤独地一个人承担,她可以为我分忧。如果没有她在身旁,光是大黑球和独角的凶多吉少,已令我心焦如焚了。
我们默默地在星光灿烂的夜空翱翔,与她在一起,宇宙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芙纪瑶终于说话了,以她奇异的说话方式,笃定平静地道:“如果黑龙藏布确像你猜测般,能以倾斜宇宙的方式封闭尘海的入口和密藏螺旋星系,那他肯定是杀死奇连克仑的凶手。”
我摇头道:“我不明白!”
芙纪瑶朝我瞧来,深深凝视我的眼睛,闪动着智慧的芒彩,轻柔地道:“你想明白我这个论点,先要明白三项宇宙的法则。你想听吗?”
我猛点头道:“当然想听。只要是女王说的,什么我都想听。”
或许是我的傻相引起她芳心内某种情绪,芙纪瑶唇角再次逸出一抹似忍俊不禁的笑意,又明显地被她压抑下去。淡然自若道:“首先!是在宇宙漫无止境的时间尺度下,凡是不受禁戒的东西,始终会发生。”
我听得似明非明。坦白说,若论对宇宙的识见,我这个银河人肯定瞠乎其后。只好微一颔首,想表示听清楚,其实一知半解。
芙纪瑶续道:“第二项是宇宙既没有物质,也没有生命,无虚无实,有的只是不同的能量结构。你是否了解宇宙,须看你是不是能掌握其能量结构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