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脸涨得通红,跟自己的同行抱怨:“你们说,有这样的吗?就知道是喝了酒,其他的问什么都不知道,连什么时候摔的都不清楚。这还是人在家里头呢。我抬人下楼的时候,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当场闷死了。”
叶颂赶紧安慰他:“算了,他家就这样。你别看他老婆对我们恶狠狠的,被她丈夫打耳光的时候,她滋都不滋一声,还不准别人管。顾老师跟贺老师中午也抬了他,他把我们当猴耍,抬下去以后又说没事不肯去医院。中午他还吐了我一头一脸,我用的半瓶洗发水都觉得自己头发上有味道。你好歹没挨吐,知足吧。”
班长这才大口喘气,眼睛红红的:“说个实在的,我倒是希望他能吐我。右下肢巴氏征阳性,右上肢肌力明显下降。”
叶颂惊讶地啊了一声,难以置信:“他偏瘫了?”
那头急诊科的大夫已经在喊:“周成旺的家属,周成旺的家属在吗?”
顾钊伸手拉着人问:“怎么啦?我朋友当班送过来的病人。”
急诊大夫满脸无奈,抓着手里头的片子示意顾钊看:“颅内出血,皮下血肿。估计是喝高了摔了头,家里头没注意。”
急救小组坐上车回急救站的时候,叶颂还听到了急诊里头传来的哭声。那个醉鬼的妻子正瘫在地上一边打自己的头一边嚎啕大哭。
急诊医生在旁边急得够呛,一个劲儿催促她赶紧通知其他家属过来。这人得转外科急救了,搞不好要开脑袋瓜子的。
叶颂靠着车椅,喃喃自语:“要是他白天住院就好了。”
起码留院观察的时候,他继续喝酒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那么说不定不至于摔得这么严重。
司机赶紧喊停:“算了吧啊,他要是在医院里摔成这样。你看着吧,就他家的做派,肯定把责任全都推到医院头上。”
顾钊也点头:“管不了的,我以前还碰到过肝硬化的老头子都已经住在病区里头了,不让他碰酒,他就偷我们的医用酒精喝。”
叶颂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瞪疼了:“他还能这样啊?”
顾钊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干久了这行,你就会发现什么人什么事都可能碰到。”
叶颂脑洞大开:“这回他恐怕再没机会打他老婆了。”
话说出口了,她才感觉毛毛的,自己的说法好像意有所指一样。
前头的司机师傅却摇头:“那可不一定。我还见过瘫在床上,直接一碗热粥将老婆烫了满脸包的。”
叶颂大惊:“他老婆干嘛不跟他离婚?”
“离什么婚啊?人家说了,不能叫人戳她的脊梁骨,说她没良心。”
顾钊在边上摇头,这种事真的没办法。外人都不好插手,否则落不到好,反而一身骚。
他转头看贺勇:“呀,你怎么不说话?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