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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埃勒里又说：&ldo;爱上莎丽，把她带到范霍恩在法利赛湖边的小屋里和她上床，霍华德犯了另外两诫：&rdo;不可贪恋他人妻子&lso;以及&rso;不可通奸&lso;。&ldo;

接着，很快地，埃勒里进入他所说的第九项罪行，他说：&ldo;霍华德否认他拿莎丽的项链要我去当，犯了另一条诫律：&rdo;不可作假证&lso;。&ldo;

现在，在场的人都被这怪异的事情镇住了，就算他们说得出话来，他们也不会开口。

埃勒里又继续说下去：&ldo;昨天晚上，当我坐在霍华德的车里，在路上，把这九块碎片拼起来，我问自己一个很自然的问题：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巧合?有没有可能，霍华德所做的这些事，只是凑巧刚好破了&lso;十诫&rso;中的九诫?然而接着，我就不得不这样回答了自己：不，这不可能;如果说，这样一串如此吻合地触犯了&lso;十诫&rso;的罪行，仅仅是偶然发生的，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因此，这九诫是有计划地被触犯的;是以&lso;十诫&rso;为线索，经过了预先设计，有步骤地实施的。

&ldo;但是，霍华德如果触犯了&lso;十诫&rso;中的九诫，&rdo;埃勒里叫道，&ldo;他不会、也不可能停止。十才是完整的，而九不是十。剩下的一诫‐‐也是将会被触犯的一诫，是在其他九诫之上、现代人认为最符合他们的社会理想的一诫：&rdo;不可杀人&lso;。十才是完整，而九不是十。由于第十诫是禁止谋杀，我知道，霍华德正是要把它留到最后，作为他反叛世界一连串行为的高潮。

&ldo;霍华德要杀的人是谁呢?当我想到霍华德的外在行为以及他的内在心理，答案立刻出现。霍华德要的是什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要的是什么?因为，依我这外行人的想法，科恩布兰奇医生，霍华德根本就没有真正地爱上莎丽，他只是以为自己爱莎丽。他要的是‐‐他以为自己要的是‐‐迪德里希的妻子。而阻挡在他们中间的人是谁?只有迪德里希。只要除掉迪德里希，对霍华德来说，他就可以得到迪德里希的妻子。至于想杀迪德里希，最后却误杀了莎丽，逻辑上来说，应该只是一场意外的悲剧，基本上并不重要。

&ldo;不过，就算你从心理学的角度思考，你也会发现，迪德里希就是被意图谋杀的对象。事实上，从十年前我在巴黎认识霍华德开始，我就毫不怀疑一点，就是：霍华德自童年以来就有强烈的恋父情结。他对迪德里希&iddot;范霍恩的祟拜，是赤裸裸而不容置疑的。霍华德在巴黎工作室里的雕像，都是宙斯、亚当、摩西‐‐那时候就有摩西了‐‐但在根本上，他们都是迪德里希。十年后，我亲眼见到迪德里希本人，我才知道，这些神像不但在精神上代表了迪德里希，连外形也和迪德里希的外形一致。

&ldo;霍华德的整个成长过程，无可避免地造成他对于那些具有父亲形象的事物的崇拜。这些历程包括：从婴儿时就被不知名的母亲遗弃、被一位强壮有力的男人收养，这个男人成为他的养父、养母兼守护神。就像俄底浦斯【注】一样，霍华德的心里存在着弑父的种子。因为，当这个具有父亲形象的人拒绝了儿子，把爱转移到一个女人身上，而且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爱，便会转变为恨。就在那一刻，这颗弑父的种子开始发芽：当迪德里希和莎丽结婚的那天晚上，霍华德发生了第一次的失忆症。然后，霍华德&lso;爱上&rso;这个偷走他父亲的女人!你可以随时纠正我，科恩布兰奇医生，但我认为这根本不是爱，而只是潜意识里一石二鸟的企图‐‐一方面，惩罚那遗弃他的父亲，再一方面，通过摧毁他父亲和那造成他被遗弃的女人之间的关系，他可以重新获得他父亲的爱。

&ldo;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惊人的事实：在计划消灭这背叛了他的父亲的形象时，这孩子使用了一个方法，凭着这个方法，在计划进行的过程中，他还可以谋杀另一个父亲形象!&rdo;

科恩布兰奇医生一脸疑惑。埃勒里趋身向前，直接对这位精神病专家说：&ldo;在这个家庭里，由于她那位决心跟随耶和华的狂热原教旨主义信徒丈夫，克里斯蒂娜&iddot;范霍恩一直‐‐从霍华德小时候到现在‐‐都沉溺于《圣经》里的句子。霍华德，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不受那像父亲一样的上帝观所笼罩?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件&lso;完整的犯罪事件&rso;的完整性：通过刻意触犯&lso;以父之名&rso;的上帝的&lso;十诫&rso;，霍华德摧毁了自己心中最伟大的一个父亲形象‐‐上帝。&rdo;

埃勒里瞥了断线风筝似的霍华德一眼，然后用非常非常柔和的语气说：&ldo;现在，你们可以知道，先生们，霍华德整个的行为模式，是一种不平衡心理的行为模式。

&ldo;我不知道你们这方面的专家，怎样称呼霍华德的这种精神失常状态。不过，我想，就算一个外行人也可以明显地看出来，霍华德把&lso;十诫&rso;当做一系列犯罪的模式，把谋杀作为整个犯罪的结局，并且分别在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情况下，持续地照着这个模式行动。他需要的，是合格的精神病医生的诊断，而不是法律的审判。

&ldo;这个人完全不应被视为一般的杀人犯，如果你们喜欢，可以说他是：犯罪精神错乱。我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重述我刚刚所说的这些分析，以及提供《圣经》方面的解说‐‐如果这么做能够帮助霍华德，回到一个属于他的地方，也就是精神病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