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想着俞氏三番五次的害自己便觉得憋气,此刻也顾不得老太太在,只想什么便说什么了。
俞氏见秦氏这般指桑骂槐的,也是被气的一梗,怒气的说了句:“你——”
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傅老太太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面,只觉得更为烦躁不已,瞥眼又恰逢看到平静自若的谢氏,便觉得家里这些个丑事儿都要丢到谢家去了。因而怒从中来,当即呵斥道:“够了!”
俞氏和秦氏登时安静下来,傅老太太在众人面前扫了一眼,也懒得再盘问,只怕问的越多,丢的脸越多,因而冷声道:“朝姐儿,锦姐儿此次在王府行为不端,若是不好好教训,只怕他日带坏了下面一众小的,丢了咱们府里的脸面。”
听到这话,二房,三房都是身子一僵,傅老太太却丝毫不理会,冷冷看向身旁的阮嬷嬷道:“将两个姐儿都送去祠堂罚跪三夜,以后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我的话,谁敢出一步,谁又敢去私自探望,家法伺候!”
众人惊得心一沉,阮嬷嬷却是分外平静,只管应了声,俞氏正想说什么,却见傅老太太陡然将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随即不带一丝温度道:“既然连两个姐儿都管教不好,又怎么能管的了整个定国府?你们俩也不用帮着管中馈了,回去也好好反省反省罢。”
俞氏和秦氏心一凉,只觉得半个魂儿都被抽去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竟是转眼就要没了?
“老大媳妇儿。”
傅老太太此刻看也不想多看二房三房一眼,转而对着谢氏道:“如今瞧着你身子比以前好些了,日后中馈之事便先交于你了,平日里的小事便让周嬷嬷给你帮衬着,无需太过劳累。”
傅老太太话说到这份上,谢氏不好抹了老太太的面子,自然是扶着墨兰起身,恭敬地回了句“是”。
秦氏倒还好,俞氏此刻看着谢氏高挑的身形,淡然的姿态,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正朝上窜,两个手越攥越紧。
执掌中馈这些年,她一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人人服她,人人敬她,眼看着这些都真真正正属于她了。
转眼这些却全都轻轻松松落到了谢氏手中,让她生生给谢氏做了嫁衣裳,她如何甘心!
“阿九,你也起来吧。”
傅老太太看到自始至终跪在那,一言不发的长孙女,究竟开了口,毕竟从方才顾砚朝的只字片语中,看得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相反,从随从的丫头那她也听到了,这个孙女自始至终都是在提点顾砚朝两姊妹,事后还帮衬着在言语间弥补那些个过错,将事情也算是大事化小了。
说起来,也是为她们挣了几分脸面回来。
顾砚龄自然知道傅老太太此时在想什么,因而也不做作,只从善如流的起身,然后理平湘裙,状似无意地扫了眼顾砚锦看似委屈而让人怜惜的侧影,唇尾几不可察的一扬,什么话也未再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眼前这情景是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