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烟适时冷笑一声,柳叶弯刀忽的出鞘一寸。
艳红吓得尖声惊叫,用力拍开萧远的手。
萧远只一怔,艳红已似兔子般跳起来,逃了出去。
萧远咬咬牙,怒瞪向柳非烟。
柳非烟冲他笑了一笑,慢慢走出房,倚在栏杆前,望着艳红楼内内外外所有人,大声道:“你们给我把话传出去,传到济州城所有歌台舞榭中去。容三爷已经和我订了亲,是我将来的夫婿,以后他再出来寻欢作乐,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服侍他,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我一定会……”
她用手轻轻一拍腰间的刀:“好好感谢陪伴我夫婿的女人。”
看着萧远铁青的脸色,容若简直忍不住要拍掌大笑了。
就凭柳非烟这番精彩表现,容若就觉得可以将她列为自己佩服的女人之一。
柳非烟回首给了萧远一个嫣然的笑容:“好了,你好好玩,我不打扰你了。”
她一跃跳下楼,对容若点了点头,迳自往外走。
直到这时,惊呆了的艳红楼角落中,才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女人真大胆。”
“她是柳清扬的女儿,有什么不敢做?”
“她昨天不是嫁到何家了吗?”
“听说当晚就给休了。”
“天知道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上次不是还被什么人劫到男娼馆了吗?”
“今天居然又冒出个新的未婚夫……”
这番议论固然声音极小,普通人隔得远听不到,但容若与柳非烟都是练过功夫的人,自然耳聪目明,远胜平常人。
容若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去看柳非烟。
刚刚走到艳红楼大门口的柳非烟全身一颤,但却立刻挺直腰,大步走了出去。
萧远冲出来吼:“你们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过来陪我!”
老鸨哭丧着脸给他跪下来:“我的三爷,您就饶了我们吧!柳姑娘已经放下话了,谁敢逆着她的意思。她一向横行济州,看谁不顺眼,喊打喊杀,什么人敢同她作对。”
的确,就算有关柳非烟的流言再多,在济州也没有多少人敢明着和她对着干。这位小姐任性骄纵的脾气谁都知道,真恼怒了,就算不杀人,一把火烧了艳红楼的可能性却是绝大的。
就算萧远是京城贵公子,济州城的人,最怕的终究还是柳非烟。
萧远素来放浪荒淫,在风尘酒色之地,还从不曾受过这种待遇,当场气得脸色发白。
老鸨陪着笑说:“您好歹可怜我们,不如去别家玩玩吧!飘香坊不错,如意楼也很好,还有万花园的花艳艳,听说天天念着您呢!”
话是说得好听,可是以流言传播之神速,只怕不到半天,柳非烟在艳红楼上说的这一番话,就会添油加醋传到所有风尘女子耳中。
她们固然爱金子,可谁能不更爱自己的性命?
萧远这个酒色之地的大豪客,转眼就变成了济州所有歌台舞榭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萧远铁青着脸,僵在楼上,一时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