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金世安接了。
&ldo;喂。&rdo;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银枝语气平缓:&ldo;金老师,是我。&rdo;
&ldo;……&rdo;
过了三秒,那边才问:&ldo;你还有什么事?&rdo;
&ldo;我到你的地盘了。你来接我么?&rdo;
&ldo;你在哪?&rdo;
&ldo;车站。&rdo;
他又没说话了。
银枝耐性很好,平和地问:&ldo;你来接我么?&rdo;
金世安不声不响,挂断电话。
这一站下车的旅客都走光了,只留银枝一个人在那里。车站乘务人员走过来,凶巴巴地让她赶快离开。
银枝微笑表示自己马上就走,顺便问了问,离火车站最近的旅馆有多远。
&ldo;这个啊,&rdo;工作人员想了想,说,&ldo;你出站右拐就有一家。&rdo;
&ldo;谢谢。&rdo;
低头又看了看时间,十七点整。
时间有点紧。
小旅店的环境不怎样,收费偏贵。银枝不讲究,付了一晚的房钱,开了间房。
她在小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将一天一夜的风尘味从头到脚洗去。她细细洗净每根脚指甲。扔掉来时穿的所有衣物,换上成套的内衣,一件白色雪纺连衣长裙。运动鞋也换成高鞋凉鞋。
吹干头发,已经五点半了。算算时间,金世安该下课了。
小城太小,从学校到车站要不了几分钟。
银枝不敢耽误,重新收拾妥当行李,便出门退房。
当然,没有忘记鱼缸。
办退房手续的时候,银枝找老板借小刀用一下。
老板听见借刀,迟疑了下。火车站人杂得很,做生意不得不小心。
银枝作烦恼状:&ldo;我裙子脱线了,就用一下。&rdo;
到底是个女人,老板没多为难,给了她一把水果刀。
银枝接过刀,在自己的脚边比划,果断割裂左脚的凉鞋带。
&ldo;谢谢。&rdo;她笑道。
火车站一贯的热。没等个十分钟,银枝再次出满头汗。
她坐在路边的拦路石上,石头上铺了一张过时的报纸。她跷二郎腿,坏掉的那只凉鞋挂在脚上,一摇一晃。
鱼龙混杂的火车站,黑车师傅朝她吹口哨:&ldo;妹妹,你去哪啊?坐哥的车不?&rdo;
银枝笑了下,淡定且从容:&ldo;不用,有人接我。&rdo;
那师傅又说:&ldo;是谁来接你呀?你在这坐大半小时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