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之,你还想在庄子待下去吗?”她不抢了,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面上寒霜阵阵。
见她真发怒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分了,讪讪地将孩子送到她面前。“婉……陈娘子,你看莲姐儿笑得多开心,你放心,我不会在庄子停留太久,将危险带到你们身边。”
他宁愿自己伤心,也不会伤着他们任何一人。
“娘,好玩。”对于刚刚被举高高,莲姐儿笑着拍手。
“等你被卖了就不好玩了。”罗琉玉接过女儿,往她鼻头一捏,全然不在意身侧的男子。
“为什么要卖莲姐儿?”小女娃还一脸好奇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娘没银子。”她装穷。
“我有。”陆东承一说,养家活口本是男人的责任。
“你要给我?”她斜着眼一瞟。
“我给……”他蓦地脸一红,这才想起身上只剩几两碎银,他的银子存在钱庄,要用他的印章才能取款。
或许他娘在过世前便已看出二叔有不轨之心,将长房的私产悄悄转移,过在他名下,只留下少数财物迷惑他人的眼。
可是如今他不方便去取出,印章还藏在长房的书房里,除非他偷偷潜入拿回。
他想把那些私产交由妻子全权处理,毕竟二叔不仁,他又何必顾忌对方的感受,长房的一切是他爹和兄长用命换来的,只是这么做难免会为妻子带来祸事。
为了一点点家产,二叔都狠心地赶他们出府,先是大嫂和两个侄女,而后是他的妻小,甚至还想泼脏水败坏他妻子名节。
若是让二叔晓得婉娘手中握有长房的财产,恐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它,心思不正的人永远也不会走正路。
陆东承耳根子发红,他想给妻子养家银子,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如今比她还穷。
“给什么?口袋空空还敢漫天虚言。”男人的话信不得,十句有八句是信口开河,还有两句是水中月,看得到,摸不着。
“以后补给你。”他逗着女儿,顺手掏出之前给她编的草编蚱蜢,眼睛却看着孩子的娘。
“不用,我们非亲非故的,不好接受银两的馈赠,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不过你罩子放亮点,别把你仇人引到庄子上来,我们这儿不是女人便是小孩,没法替你挡刀挡剑。”她丑话说在先,让他好好斟酌。
“你不要我的以身相许,那我就以银子抵恩情吧,总要两清。”
“好,我同意。”以银子做交易最干净俐落,她也怕人家硬塞人情给她,搞得不清不楚,好似她硬讨的。
“不过我的伤并未好得彻底,恐怕要再叨扰数日。”他看向她腰间的荷包,眼中透露着若有灵液妙药,他会好得更快之意。
不过罗琉玉只是装作听不懂,压根没有要拿出灵液的意思。
第四章陆二老爷闹上门(1)
“娘子、娘子,不好了,陆家的人又来了,陆二老爷带着一群人来势汹汹的到了庄子前,指名道姓要找娘子,这次人数众多,是上回的两倍,现在是二牛和四喜在挡着,可我们应付得了吗?”三桐急匆匆来报。
二牛、四喜是直性子的人,脑子不灵光却有股傻劲,谁给他们吃饱饭就听谁的,在遇到罗琉玉后,两人一根筋的认定她为主,谁来收买都雷打不动。
面对黑压压的一票陆家众人,兄妹俩面无惧色,一人抱着一根腰粗的横木挡在最前端,在主子没点头前,谁也不能擅进庄子。
为了以防陆家人时不时的骚扰,罗琉玉花了百两银子砌了墙将整座庄子围了起来,墙高两丈,前后院各留一道门,平时是闩上的,农忙时才会开启前门,让耿家人进出。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罗琉玉为了有备无患,一开春便让人上山砍了不少树木,她让人特别挑选过,每一棵都比成年人粗壮,长度足有两个男人的身长,满满的百来根树干堆积如山,就在庄子内的入口处。利用地形优势,有不长眼的人来了就滚上一根,一次压倒整排人,宛若打保龄球,谁也跑不掉。
此刻力气大的二牛、四喜丢起巨木来是一丢一个准,绝不失手,两人甚至还玩上瘾了。
当陆家的人远远一出现,他们两尊门神也不用人吆喝,自个抱起巨木往门口一站,顿时有万夫莫敌的气势。
本想直接入庄的陆建生见状,心中亦有忌惮,他怕被木头击中,那巨木有多重呀,压在身上只怕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所以他往后站了站,让侍卫们在前面挡着,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带中看不中用的家丁来,而是让侍卫跟过来,这些侍卫可是小有身手,还怕奈何不了几个老弱妇孺?
只不过陆家表面看着风光,又有“虎威将军”的封号,名声是有了,封赐却不多,再加上无人在朝为官,其实家底并不厚,甚至是毫无积蓄。
说到底,虎威将军只是虚名,没有俸禄,挂个牌匾是昭显朝廷对战亡将士的恩泽,没什么优质的优待。陆家二房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看上什么就买,别人有的,他们也要有一份,穿要穿好、吃要吃好,一出门前呼后拥,打赏下人也十分大方,一派大户人家的作风,半点不输人,可是每个人都在洒银子,谁来赚钱?
自从陈婉娘离开后,他们才惊觉手边能用的银子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