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筵哂笑了一声。
他转着蚌佛,悠悠道出句,“想从政得底子干净,这良玉恐怕是难呐。”
一句话吓得陆良玉脸色雪白。
沈篱也手忙脚乱地去敬老爷子酒,“爸,我也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康健。”
所幸老爷子并未把这些小辈的事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没听见,三言两语地也就打发过去了,转头和沈筵聊起了近来的经济文化态势。
沈篱在桌子底下踩了儿子一脚,“你究竟怎么得罪你小舅了?”
陆良玉疼得龇牙咧嘴,面上又不敢怎么露出来。
他还能怎么得罪他小舅舅?不就下午找了苏阑的麻烦。
一顿饭刚吃到末尾,老爷子喝着茶,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前两天我在人大碰见老郑,说他家孙女今年春节会回来一趟,想挑个好日子把婚事订下。”
沈筵眼皮一跳。
到底还是来了。
他攥着蚌佛的手一紧,骨节挣得发白,却仍不动声色地说:“我没什么意见,爸爸看着安排。”
沈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爸爸这把岁数了,还能安排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谁又说得清呢?
到底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沈家好。
沈筵端起了酒,“这一杯我敬您。”
他二哥沈筠是个厚道人,见沈筵没有为联姻的事大起冲突,也欣慰地陪饮了一杯酒,“老三小时候淘气,大了反而上进了。”
一时宴席散了。
沈筵搀着老爷子上了车,又交代肖秘书仔细照顾。
他二哥笑了笑说:“总算肯点头订婚了。”
沈筵双手插在兜里,“不点头就能不订吗?今天二哥陪老爷子舞这场剑,不正意在我这沛公?”
“你这话我倒不知怎么接了,老三,为了沈家你多担待着些吧。”
沈筠悃愊无华地拍他的肩,才说完就带着女儿上了车。
安歆和沈篱走得慢,方才席间太闷,这会儿才敞开了说。
沈篱问她:“良玉和那姑娘断了吧?”
“没来往了,周妈说今天他们在大院里见着了,连两句话都没说到双方就冷了脸子。”安歆瞧四下无人,笃定又神秘地说,“还是大姐有主意,把她弄来家里给瑾之补课,也叫她知道厉害,良玉可不是她能够得上的。”
沈篱对这段马屁很满意:“当然,否则p大那么多好学生,为什么选她来补课?她要是够聪明,便不用咱们挑明说,自己就会主动远着良玉。”
安歆自是懂得。
他们这样的人家,仿佛天生就不会有话直说,什么都讲个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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