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爷派人跟刑名师爷通了个气,谁知知府大人亲自传话回来,说已经把那人移出牢外安置了,请了大夫过去看,说性命没关系,吃药休养就能好,小的得了准确消息才回来的。”
把祝寿喜得又趴在地上磕头。
瘦猫把他踹起来,催着他跟队快走。姜照却不似他那么激动,本来这种事对侯府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又不是什么要犯,地面上的混混而已,府衙怎会为他们得罪侯府,着人送个话救出来很容易。
她之所以要卖祝寿这个人情,还带着两个混混去护卫训练的庄田,实是看中他们地头熟又混市井的好处。乐康城附近并没有驻军,最近的一个兵营离此也有快马两日的距离,以后要是乱起来,官兵指望不上,府衙差役更是软脚,侯府护卫再扩张毕竟也有限,把地面上的民力用起来才是正经。整日在街上好勇的混混们,虽不入流,却是姜照想控制的一股力量。
到了庄子上,看到离庄十里开始就有明哨暗哨值守,进了庄子更是三五步一岗,庄子里秩序井然,原本的庄户和新住进的护院们各安其事,姜照感到很满意。
蒋三郎一直把姜照接到训练场上。
说是训练场,其实是庄子里的谷场,清空出来权作校场罢了,周围还有谷物堆积,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场中的训练却是实打实的,今日上放对厮杀的项目,百十人在场上两人一组呼喝对打,拳拳到肉,十分震撼。
姜照负手场边看了一会,肃然的脸上有了笑意:“蒋师傅辛苦了,大家又精进不少。”
蒋三郎谦逊一句,开始低声禀报这几日的事项。
之所以低声,是因为后头还跟则祝寿两个,不想被他们听见。
可是祝寿来宝两人此时已经有点傻了,直直瞅着场上厮杀,眼睛瞪得溜圆,哪还会注意周遭的事。看了半日,直到护院们中途休息了,两个人还傻愣愣站在那里,一直没回神。
直到被瘦猫踢了一脚,祝寿晃晃脑袋,梦游似的问:“……这,都是侯府家丁?”
“当然,怎地?”
祝寿眨了眨眼睛,扑通一下子就给姜照跪了,“贵人!贱民我也会拳脚的,您收我做家丁好不好,我底下还有几个会武的兄弟,都很听话的,愿意给贵人卖命!”
瘦猫呸了一声:“想得美!咱们可都是侯府庄户,要么也是良善农户子弟,你算什么东西也想当家丁,平白坏侯府名声!”
以蒋三郎为首,几个护院头领也脸色不善看着祝寿两人。做护院几个月,他们已经对侯府有了归属感,自不愿意和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为伍。
祝寿却直嚷嚷,说这次得了侯府援手,以后愿意为侯府赴汤蹈火,绝对做最不怕死的家丁。
姜照摆手止住还要踢人的瘦猫,似笑非笑盯着祝寿:“你真想?”
“真的真的!”
“倒也不是不行。”
“贵人有条件只管提!”这屠户倒也乖觉。
姜照道:“我听说绿林人都讲究什么‘投名状’,你要投我,少不得要表一表忠心。”
——
这日回到家里,家中又来了几个客人,都是以往故旧,关系比较亲近的。外头有姜骅应酬,老夫人把姜照叫过去和女客们相见,算是认人。待应酬完了,留了其中一个在家中住下,天色已经晚了。
姜照知道祖母是在给后辈铺路,所以回房之后也不休息,把来客的身家背景、姻亲敌友都仔细梳理并记熟,这些资料是老夫人暗地送来的,姜照当然不会辜负老人家一片苦心。
用完功都很晚了,又打发了两个前来缠着练武的弟弟,洗漱之后已经临近亥末。却有杜嬷嬷一脸凝重前来禀报,“姑娘,她动了。”
姜照一对上杜嬷嬷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了。
遂道:“总算是动了,直等得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