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略微顿住,好像知道接下来她要讲什么,还是明知故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撑伞上去取嘛,风好大,雨伞不知道吹往哪里,是否会打到行人或是车辆……”
“我知你要讲,衣服被雨打就被雨打,吹走了也无所谓。”
“可我信风水,衣物莫名走失,意头差。”
她低头念着这些,看不到唐允眼神越来越深沉,紧紧盯住她不放。
“没等我走出天台,阿诗疯狂call我救急,我只能套上这件,恰好遇到一部的士,急匆匆赶过来。”
唐允说:“你浑身淋湿,就为了给我取一件衫。”
“我也觉得好蠢,有没有后悔药可以……”
话没讲完,他低头把她吻住,不是舌尖探入攻城略地,只是一遍一遍耐人寻味地咬她唇瓣。
短暂地分开,又双唇紧贴着双唇,若即若离。
本来刚刚看她那样关切阿昌,他想讲一句“你几时能对我这样上心”。
如今改口,他低声审问:“你几时对我这样上心?”
苏绮不知如何作答,咬唇不语。
唐允驱车返家途中,雨势渐小。
接连阴了几天,又下大雨,想象中的热水澡温度也要打折扣。苏绮从淋浴间出来就赶紧躲在被子里,裹得严实。
唐允对地上两个人的湿衣视而不见,或是男人天生的惰性,认为丢在那里总有人会收拾。他在客厅打电话,码头的手下告知他消息:船在风雨飘摇之中抵达,货已经卸下。
他低声知会:“入仓后用苫布包好,货箱周围铺层石灰,雨停立刻开窗通风。你盯好下面的人,轮班不准偷懒。”
“明天阿正一早就到,这批货怎样出手听他话事。”
唐允走进卧室,随手关了灯,苏绮紧跟着打开台灯,半室暖黄。
她忍不住抽鼻涕,唐允问道:“药箱在哪?”
苏绮答:“电视下面柜子里。”
他转身走出去,时间不长不短,再进来端两杯感冒冲剂。
苏绮拒绝,“我刷过牙。”
他好像劝酒,递到嘴边,“我又不同你打kiss,饮完就睡,明早再刷。”
她又挑剔,“应该用滚水冲泡。”
唐允不耐,“我搅好久,阿嫂将就喝行不行,总好过一觉醒来病重就医。”
苏绮白他一眼,接过来一口喝光,递回去空杯。
再度躺下之后,她整只脑袋一阵阵地作痛,鼻子又开始塞住,呼吸不顺畅,只能与唐允讲话转移注意。
她想到那盏被打碎的灯,想到阿昌,心里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