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拉扯着秦义出了屋子,两尊神像似的屹立在门前。
屋内,沈时葶与眼前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僵滞半响,她大抵是不知自己接了个多烫手的山芋。陆九霄这个人啊,厌恶的事很多,其中一样便是药。
他面无神色地扯了扯嘴角,&ldo;拿走,出去。&rdo;
沈时葶一顿,小心翼翼地问:&ldo;世子是怕苦吗?&rdo;
闻言,陆九霄似是听到什么惊天的笑话,挑眉看她。
然,这神情落在沈时葶眼里,便等同于默认了。
她转身走至桌前,从果盘中捡出一块什锦糖,递过去给他道:&ldo;世子,你将糖抵在舌下,再一口气将药喝了,这个法子极其有用的。&rdo;
那双眼睛格外真诚,真诚到陆九霄一时忘记拍开她的手,反而鬼使神差地接过。
回过神,男人捻着糖嗤笑一声,&ldo;你过来,坐这。&rdo;
他拍了拍床榻。
沈时葶忙坐下,将浓黑的药汁往他面前递。
就听男人勾着唇,十分恶劣道:&ldo;你喝。&rdo;
沈时葶皱眉,&ldo;可这是你‐‐&rdo;
男人扬眉,&ldo;怎么,我使唤不动你?&rdo;他目光高高在上,容不得人拒绝。
小姑娘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半响,不得不在他灼灼目光下抿住那瓷白的碗口。
一刻钟后,陆九霄衣冠齐整地从香闺中踏出,冷眼瞥了他二人一眼,径直下了楼。
丢下一句&ldo;回玺园&rdo;便上了马车。
他手心中躺着一块方方正正的什锦糖,指甲盖大小,粉得花里胡哨。
陆九霄蓦地轻笑一声,怎么这么听话,让她喝还真喝……
那厢,沈时葶正趴在圆凳上呕吐半响,接过妙娘子递来的茶盏,咕嘟咕嘟灌下一整碗,却还是不够,遂又自己提壶去倒。
她呕得眼角都闪着泪光,塞下一颗蜜饯后,嘴里的苦涩才暂缓一些。
妙娘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边空空荡荡的药盏,道:&ldo;陆世子的药,你怎么给喝了?&rdo;
然,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她紧接着又问:&ldo;你怎的没将人留下,我教你的那些,你用了么?&rdo;
姑娘擦了擦眼角的泪,直朝她摇头。
不过,她从怀中拿出一把扇子,递到妙娘子眼下,正是陆九霄那把玄金色摺扇。
这回不是他落下的,是她偷偷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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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玺园。
陆九霄径直踏入西厢,正走着,就见前头廊下灯火璀璨,几个丫鬟小厮挑着灯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