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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黑的时候,张云峰一头扎进张家。
见丈夫神色仓皇恍若惊魂,陈氏也吓唬得跟啥也似的,“他爹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一趟药香郡,你就成这样了?!”
“水…水…水……”张云峰不说话,两颗眼珠子死死盯着桌上的茶壶。
整好张玉莲走过来,忙给张云峰倒上一杯,“爹,你慢点。”
可张云峰还是忍不住快速将它一饮而尽。
“爹,咋啦?”张玉堂问。
慕云裳紧紧尾随张玉堂后面。
“张…张斐济堕…堕马…给马踩死了…”
面如死灰的张云峰,直到此刻,他的心脏还在剧烈得扑通扑通着,“我,你云寿叔,还有斐济,我们三个人坐在马车好好的,就斐济一个人突然之间滑出马车,被马踩中心脏,当场死亡!”
呵,潜龙暗卫办事就是牢靠,这不……
张玉堂眼底勾勒一丝冷绝的弧度,想调戏他张玉堂的女人,呵呵,必死无疑!
尽管张玉堂的表情极其细微,可慕云裳还是觉察到。
那个张斐济一定是张玉堂吩咐暗卫潜龙干的,肯定如此!
“不行,我得赶紧扒拉几口饭,再赶他云寿叔叔家中去,只怕这回,他们家里头已经开始灵堂,我得去帮忙。”
很快,张云峰吃着饭菜,然后又不可思议得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爹,什么事?”
张玉堂也坐了下来。
“那就是你云寿叔可能趁着你爹我腿脚不利索,以往一个人押着这些药材去药香郡张家本族,可能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吞了不少回扣呢,若不是因为张斐济这一次堕马,你云寿叔将受伤的张斐济运到那座高宅,然后就在那座高宅请了一个大夫,我还不知道你那个云寿叔竟然在药香郡买上一座高宅,那高宅装修极其富丽堂皇,只怕没有五六千两,绝对拿不下来。”
张云峰很是愤懑之色。
“爹,也许是报应呢?”
张云峰的这些话,张玉堂以前早就知道的。
张云寿表面上和善,实际上是一个连族兄族弟都会坑上一笔的畜生,以前,张玉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罢了。
可当张玉堂看见张斐济调戏他的女人,那么就新仇旧账一块算,直接弄死张斐济,让张云寿绝了后。
对于年过半百的张运寿,有什么比他断子绝孙来得更加惨烈?
至于张斐济所出的那几个儿子,张玉堂是知道的,张斐济在外头风流惯了的,张斐济的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笼,偷汉子,留宿鳏夫的事迹只怕传扬得整个镇上都知道的吧。
所以,张玉堂敢保证,张斐济在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他亲生的种,对于张云寿而言,他也就没有了真正的孙子,岂不是惨淡兮兮吗?
见相公贼贼一笑,慕云裳真心觉得张玉堂好生可怕,仿佛,所有的事,统统在张玉堂的手里,都是被设计好,都是被盘算好的。
只怕那张斐济到了阴曹地府,也一定想不到,看似病怏怏的张家肺痨鬼张玉堂,竟然是如此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