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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第2页）

视线可及的新央视大楼，楼面的led光影效果迅速切换，从暗紫骤变明黄，亮光刺目、扎眼。周启深被晃得短暂晕眩，这一瞬的失衡，他脑子里陡然冒出了后悔――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她本该无辜，如今却要被迫背负这么多压力和桎梏。

一支烟的时间。

周启深的头疼症状从昨夜起就没歇停过，这一刻已到极限。估摸赵西音已经熟睡，他悄然进去卧室，只开了一盏亮度极低的夜灯。

灯光的颜色像旧时的红烛，毛茸茸地映在淡灰色的墙壁上。周启深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两瓶止疼的，旋开盖刚要倒。就听赵西音的声音幽幽响起：&ldo;会死吗？&rdo;

周启深手一颤。

她重复，&ldo;会死吗？&rdo;

这语气太过平静，像暴雪前压低的天空，只等一道西风就能撕开雪眼。

周启深回头一看，才发现赵西音已经泪流满面。

&ldo;小西。&rdo;他心狠狠揪起来，还要被左右拧转，多了几分不知所措。他慌忙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把人搂在怀里，跟哄孩子似的一遍一遍解释：&ldo;医生说大概率只是良性的，而且很小，发现得也很及时。这种很多人都会有，有的疏于体检，熬着熬着也没事，就是头疼时难受得厉害。&rdo;

周启深一本正经说：&ldo;我是痛觉比一般人敏感，要换做别的人，十有八九都不会当回事。&rdo;

半真半假，哄她开心的成分更多。赵西音揪紧他的衣领，呜呜咽咽的哭声忍了一晚上，终于崩溃倾泻了。

&ldo;你个骗子，你个骗子。&rdo;她语不成调地低骂，带着哭腔，带着委屈，&ldo;你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扛。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个臭狗熊，周启深你王八蛋，你不是人。&rdo;

周启深还给听笑了，饶有闲心地取乐，&ldo;一会儿狗熊一会儿乌龟一会儿人的，我到底是什么物种来着？&rdo;

赵西音哭声更大了，握着拳头打他肩膀，&ldo;我，我，&rdo;情急之下，她连自己都骂，&ldo;我就是个傻逼。&rdo;

&ldo;我去，&rdo;周启深真不乐意了，把人又抱又亲的，&ldo;不许骂自己，你要不乐意，骂我猪狗不如都行。&rdo;

她呜咽，&ldo;不用骂，你就是！&rdo;

&ldo;行了，最后一晚，明儿我就得去医院。让我看着老婆漂漂亮亮的样子。&rdo;周启深哄她，拍拍她的背。

&ldo;什么最后一晚！&rdo;赵西音气死了，&ldo;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rdo;

&ldo;好好好。&rdo;周启深假装打了自己一巴掌，&ldo;让你惹老婆担心。&rdo;

赵西音到底舍不得，抓住他的手，然后盖在了自己脸上。哭声渐息，逐渐安静。赵西音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半晌，周启深感受到指缝间的流淌的热潮。像烧红的铁，在他心口烙印。

这是赵西音今晚最后一次哭泣，之后，她恢复如常，顶着红透的眼睛帮周启深收拾东西。

衣服，裤子，剃须刀，护肤品，事无巨细，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