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削的唇一弯,唇角荡开的是无言的苦涩,伸手拿起被她放在床头的瓷瓶,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连一边的枕头上都是她的发香。
还说要为他养蛊解蛊,就是这样的吗?前脚说,后脚就走?
当!
清脆的声音跌落在地上。
白色的瓷瓶在大理石的地砖上炸裂开,乳白色的药丸随着碎裂的瓷片四散滚落。
莫小邪看着那散落的一地,久久地没有声息。
时昔乘着夜色,晃晃悠悠走在大街上,稀稀落落的灯盏掩映着,她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离开了莫小邪,离开了离恨宫,应该开心才是,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莫小邪身上的催血蛊还没有解,她不能离开帝都,不能离开叶绯云,叶绯云身上的虫蛊即将养成,她一定要坚守到底,一定要救莫小邪,等到救了莫小邪,她才能彻底的离开。
一面担心着莫小邪找到她,一面又担心莫小邪会不找她,害怕失望,也害怕疼痛。
不知道转了多久,时昔终于再也走不动了,两腿酸麻,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身、下的某处,火烧火燎的痛。
时昔一屁股蹲在金水桥的桥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水里一样,脸上是湿的,脚下也是湿的,衣服全都黏黏的贴在身上,水越来越多,自己好像在往下沉,沉到不能呼吸。
她不会游泳,她怕水的呀!
时昔喘着粗气,奋力的想要往上跑,可怎么都跑不动,心里面干着急,就是没有一点用。
“救命啊!”时昔疯了一样喊了一声,蓦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桥边蹲着,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的小雨。
看样子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身上的衣裙全都湿透了,脚下的鞋子都已经是水淋淋的。
时昔捋了一下贴在额前的头发,脸上都是水,踉跄着起身,想要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桥头不远处似乎是一座阁楼,虽然夜深了,但还是有明亮的灯光从阁楼的窗户上透出来,和灯光一起流泻的,还有女人咯咯咯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歌声。
时昔揉了揉晕晕的脑袋,举步朝这个座阁楼走过去。
走近了,抬头看这阁楼门口写的三个大字,留香坊!
名字不错,时昔脑袋昏沉,也未多想,抬腿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就有连个健壮的汉子迎上来,“喂,做什么的?”其中的一个短髭汉子冲时昔吼了一声。
时昔抬起朦胧的眼梢,眉眼一弯,笑道,“我是来避雨的。”
另一个紫面汉子一愣,旋即皱了眉头,态度不是很好,“姑娘要是想避雨,恐怕是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啊!”时昔抬手指了指头顶,喝多了一样,双颊微红,“你看,这屋顶它是不漏雨的,这里可不就是避雨的好地方吗?”
短髭汉子狰狞的脸上挂着说不清的笑意,搓了搓手掌,“这可真是送上门的肥肉。”
说着,举步上前,袖子被一重,似被人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