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好计策,三人分头行动。
牛大富目标太大,伙计们又都认识他,容易暴露,所以他从偏门先行回家,范小刀和李青牛则混入祝寿的宾客之中,前往黄府。
黄有才身穿寿袍,与管事站在门口迎接前来祝寿的宾客,门口有两位傧相搭台收礼金、礼物,并分流客人。
“槐花酒坊李大善人,寿金二十两,请往左厅鲍鱼宴落座!”
“城南菜铺刘二婶,寿金五十文,请往右厅豆腐宴落座!”
一名中年人来到门口,也不送礼金,也不进门,堵在了门口。
“您是?”
中年人一脸谄媚,笑道:“黄管事,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珠市口皮草行的刘三,上次黄老爷在我们这里定了一套皮草,这都半年了,也没见给钱,按理说,今儿是大喜日子,我们不该来,可是小本买卖,这么下去,小店快要撑不下去了。还请发发善心,把账结一下吧。”
黄管事问,“多少钱来着?”
中年人递上字条,“十两银子。”
黄管事点点头,将字条手下,对中年人道,“今日来者是客,吃顿饭再走吧。”说罢命将中年人带到了左厅鲍鱼宴,又把字据给了傧相,“记下,皮草行刘三,礼金十两!”
没有礼金,看样子也混不进去,如今两人不名一文,李青牛有些犯难,“这可怎么办?”
范小刀哈哈一笑,“咱们是山贼,什么时候走过大门?”
身上有打劫七件套中的飞天爪,别说是小小的黄府,就是皇宫内院,照样出入自如!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城西清平坊老爷孙半城,前来为黄老爷贺寿!”
两人回头,看到一名中年人在几位保镖护送下,来到了门口。黄有才见状,连上前拱手,“今日小弟寿宴,孙老爷能亲来,真是幸会,幸会!”
孙半城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次家母做寿,黄兄带去黄金万两的白条,老哥很是感动,今日特意前来归还,礼尚往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黄有才皮笑肉不笑,上前扶住他肩膀,“你我兄弟一场,能来已是很给面子,还带什么礼物!黄管事,带孙老爷入席!”
范小刀打量了一眼孙半城,此人个头不高,山羊胡子,声音洪亮,看上去颇有悍色。
听牛大富说过,这位仁兄与黄有才齐名,名下有赌场、青楼、钱庄等产业,为人圆滑世故,与朝中某位大佬关系密切。
孙家与黄家虽没有业务往来,但两人同位四大乡绅之列,互相看不惯,于是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去他家中拜访一番,将之列入了潜在的肥羊之列。
两人翻墙而入,按约定来到偏院与牛大富汇合。
在偏院里,范小刀看到了孙梦舞的那辆马车,他闻到了一股兰花的香味,想到今日看到孙梦舞那张忧容满面的脸庞,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范小刀也不由一阵感慨。
这次黄家做寿,除了百花楼,黄有才还邀请了散花楼、徽成戏班等前来演出,牛拦山的节目排在了第四位,前面有杂耍、变戏法,甚至还有个福禄寿三星祝寿的节目,中间穿着着敬酒、致辞,一套下来怎么也得个把时辰,时间对他们来说已很充足。
左等右等,不见牛大富出来。这时,一名满脸油彩、老寿星打扮的老者拦住他们,对范小刀、李青牛道,“你们两个就是徽成班派来顶包的伙计吧?”
“什么?”
老者不耐烦道,“徽成班子的人太不靠谱了,一共派了两个人,中间还临时有事来不了,这笔买卖,还让他们抽了大头,真是窝火。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后台化妆?”
范小刀问:“你们不是徽成班嘛?”
“老寿星”道:“我们是草台班,徽成班见黄财主给的银子太少,三星祝寿这个节目他们班主转包给我们了,什么事儿都不做,顶个名字,就抽我们五成的钱。”
“那你们还接活?”
“生活不易,哪里来轮得着我们挑挑拣拣?你们两个的活儿行不行?”
活儿,是他们戏班子的行话。
范小刀心说怕是难以脱身,等混过这一关再说,于是道,“哈,我们兄弟二人,文能上马安天下,武能提笔定乾坤,是能文能武,会冰会火,可喷可躲,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老寿星”道:“大白天的,冰火就算了,武行也来不及排练,这样子,你们两个扮福禄二仙,等会儿我们的人先上去暖场,热闹一番,到时你二人跟我身后,一起出场,我捧寿桃,你们二人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联当众拉开,就算齐活。本来还以为能夺个彩头,现在看,别闹出什么幺蛾子就阿弥陀佛了。”